我說,五六,這芒果是臺灣空運過來的,很甜哎,你不吃嗎?
他睜眼瞅了一下,再瞅了一下,最後瞅了一下,默默閉上眼,不搭腔。
我一看,有門,繼續勾引。為了強調芒果的甜,還特意剝了一點皮好讓香味散得厲害點。
我說,你聞聞看,是不是很甜?
他又睜眼了,再瞅一下下下下下,又閉了眼。
不錯,看起來是動搖了,好嘛,我繼續。去廚房翻了個勺子來,滿滿摳了一大勺遞到他嘴巴,跟逗小狗樣。
我說,五六,嘗一下。
他睜眼了,不看芒果,看我。我就笑得特歡暢,非常誠懇地舉著勺子請他品嚐。
感謝上帝,他張嘴吃了。
我就笑得跟抽了樣。
我說,五六,甜吧?我不騙你。
就說這招管用嘛。這次,他很難得地點了點頭,還嗯了一聲。於是我就找不到北了。
我的老天,這可是他進家門後對我說的第一個字哎。雖然只是嗯,那也是進步啊。我好像都瞧見好哥哥的金字招牌已經在跟我招手了。
好嘛,再接再厲。
一個大芒果,在我努力挖掘中慢慢變成一個核。五六吃得也挺歡喜,到最後,居然還眯了眼,瞧那享受勁。
我表示,雖然弄了滿手的黏糊糊,可看著被我喂舒坦的弟弟,成就感真不是一般的高漲。
等把五六伺候舒坦了,我就趁熱打鐵旁敲側擊起來。
我說,五六啊,你既然喜歡吃就多吃點。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你是我弟弟,我會好好疼你的。
五六點點頭,又不搭腔了。
我又說,五六啊,你也別老是躺著,我陪你玩?要不喜歡,廚房裡還有很多東西,你隨便拿著吃。
五六沒點頭。
我忍不住了。
我說,五六,你幹嘛不說話?
估計是因為芒果的熱乎勁還沒過去,他眨了眨眼,半天才慢吞吞地開了口。
懶得說。
然後…
然後我手裡的勺咣噹一下掉了地。
我的老天,感情花娘領回個懶蟲回來。
☆、章回 十八
不管怎樣,我還是在扮演好哥哥這條路上從此一去不回頭。
有時候想想,小時候的記憶其實還是很不靠譜的。這些年雖然一直在糾結怎麼就會對那小東西一見鍾情樣上了心,但真正用了心去照顧他是真的。也是因為用了心了,才發現他有很多的小秘密樣的東西在心裡。
怕黑,晚上睡不好,所以白日裡總是懶洋洋的。不喜歡靠近有門的地方,堅決不靠近櫥櫃衣櫃甚至是冰箱。很懶,懶到眼睛都懶得睜開。跟他說話時,會懷疑他耳朵是擺設。
可有時候,又覺得懶到腦子都不願意帶身上的五六,很聰明。就算不說話,直著眼看回來時,總覺得有種骨頭縫都能被他看穿的錯覺。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可是,鬼使神差的,我居然就對照顧他樂此不疲起來,並且覺著看到被我伺候舒坦的他懶洋洋地曬太陽時是一種莫大的享受。乃至後來的很多年很多年後經過我嚴格訓練的他已經懶到家門都不願意出時,我的成就感就爆了棚。
哈,都懶成那熊樣了,就不信栓不了他一輩子。
本來,我以為自己只是把他當弟弟來疼,哪裡能想到,那喜歡終有一天也變了味。
十五歲那年,我第一次發春夢,結果在夢裡瞧見的居然是光溜溜的五六對我笑。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驚悚片,太摧殘心臟了。等到早上醒來看著身下的一片狼藉後,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是第一次,在訓練的時候分了心,一腳踩滑了從房頂上摔下來,胳膊都摔成了兩截。那時候,花娘已經算是半隱退了,精力過剩又沒地方發洩,只能對著我們兩個大玩特玩,還美其名曰培養祖國下一代。
結果,我摔折了胳膊,花娘居然能遷怒到五六身上,半夜裡逼著他去跑馬拉松,心疼得我唉,直恨不得立馬拿焊鐵把胳膊給焊實了。
沒成想,把五六攆出去後,花娘就一屁股坐我臉前,少有的一臉正經。
花娘說,花,你給我說實話,看著你弟弟時,你心裡想什麼?
我嘬著牙花子,沒吭聲。
一直都知道花娘精得跟精樣,雖然自詡對著五六時絕對不會流露出少兒不宜的眼神來,到底道行還是欠了點,才幾天的功夫啊,居然就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