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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最終章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張乾淨的床上，身上套了件寬鬆的襯衫，下身卻空蕩蕩的讓人不自在。我試圖支起身子但渾身上下卻使不出一點力，身體動作的同時牽扯到了後方，那裡傳來一陣疼痛。

“啊，你醒了！”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淺川先生握著玻璃杯出現在那裡，這個情景有些似曾相識，只是我們現在的心緒早已和那時大不相同了。

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乾澀怎麼也發不出聲來，我回憶起了昨晚所上演的那荒唐的一幕，於是下意識伸手探向後方來確認這是不是真的。

“別碰！”淺川先生來到我跟前阻止了這一行為，“那裡……塗了藥……”

我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呆呆地拽住被子發愣，看來我們是真的做了，只是我為什麼一點也不開心呢？

“你先喝點水，”淺川先生見我半天沒有反應，於是把手中的水杯塞在了我懷裡，“早飯已經做好了，我現在去給你拿來……”

“淺川先生……”我從背後叫住了他，房中的氛圍安靜得可怕，而空氣也像是停滯了一般。

淺川先生垂下眼轉過身，然後我看到了他不住顫動的睫毛。

雖然傷到了後面，但我卻無法以這樣的理由來請假，只得硬著頭皮去學校。若是父母知道了我因為給淺川先生慶生而弄出一身傷，一定會有所懷疑，說不定到時候淺川先生同我的關係也會被他們所察覺，這是相當可怕的後果。

“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課間那個人坐在我身旁玩起了遊戲。

“……沒事，大概昨晚沒睡好吧。”無論如何我都沒有辦法對他說出我跟淺川先生間所發生的一切，不止是這樣，我發現對於這件事我竟無法找到一人來訴說。

雖然我們之間並不像當初跟崎那樣的難以啟齒，但崎同我的各類交集比起淺川先生來卻可以說是多得多，我們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唸書，除了與他本人的直接接觸，我還能夠從班裡同學、他們家保姆，甚至是崎的母親口中得知有關他的各種瑣事。

然而我與淺川先生之間卻並不是這樣，在我所認識的人中知道他並且能夠與我交流討論的只有父母跟那個人，我甚至從未見過淺川先生的朋友和同事，儘管知道那只是我單方面的任性，可這份無法得到認同的失落感卻是真真切切地存在著。我想了解淺川先生的世界以及有關他的一切，但現實不允許。我跟他之間所發生的各類事項，我不到人來分享，也找不到人來抱怨。

那天的早飯是淺川先生餵我吃的，他滿臉的愧疚令人難以拒絕。他說其實在做的途中曾清醒了過來，但眼前的景象和身體所承受的快感讓他難以自持，男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一旦被點上了火，除了自私地宣洩至熄滅外就沒有其他任何辦法來恢復平靜，更何況是個禁慾了許久的人。

所以，我沒有理由去責怪他。

我們依舊是隔三差五地去超市一同買菜、做飯，在吃飯期間淺川先生一如既往地為我添飯夾菜，而我也默默地接受著他對我那無微不至的照顧，只是對於那天的事，我們都默契地選擇閉口不提。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怎麼能夠因此而打住。

然而我們都未曾發覺，有些事越是刻意去迴避，往往就越是容易去在意，也許就在這不知不覺中，彼此心間便產生了一些隔閡，就像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在時間的推移下岌岌可危。

於是在某個平靜的下午，它爆發了。

那天下午，我從淺川先生家狼狽地逃了出來，跑到半路才發現自己還穿戴著洗碗時用的圍裙和塑膠手套，至於腳下，自然是在室內使用的家居拖鞋。

其實那本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在洗碗的過程中我沒注意擠了太多的洗滌劑，使得在揉搓期間一些泡沫粘到了臉上，我自己沒有辦法動手弄掉便只好喚來淺川先生幫忙。

在仔細擦拭過後淺川先生捧著我的臉調笑至許久，“真是張討人喜歡的臉啊”，他這樣說道，然後眯著眼認真端詳片刻，接著俯身，作勢便要親下來。溫暖的笑臉，溫柔的聲音，同那晚的記憶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