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己換上了和弄玉那套極是相似的衣裳。弄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不錯,採和我就是不一樣,穿上這套衣服可是好看極了。”我白他一眼,朝外面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盛裝打扮的族人們接踵而至。才知道那些姑娘們相約到“墩圩點”搭歌棚,用自織自染的黑、白、藍各色土布蓋棚、圍棚,比賽哪個歌棚搭得寬敞,哪個歌棚的布織得工藝精美。歌棚內設座、備茶,款待前來對歌的小夥子們。四周鄰近的村寨,民眾蒸五色糯飯、做米粉、備菜餚以接待遠方來客。屆時,不論認識不認識,進哪家都會受到熱情款待。弄玉說一會還有一些比較有意思的活動,一個是拋繡球,一個是碰彩蛋。
我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只想趕快參加宴會。
好不容易捱到了戌時正刻,來參加的人卻依然在增加,頓時整個小村落是人山人海,小夥子在歌師的指點下與中意的姑娘對歌。男青年先主動唱“遊覽歌”,遇到合適的物件,便唱起邀請歌。女方若有意就答應。男青年再唱詢問歌,彼此有了情誼,唱愛慕歌、交情歌。
歌聲是條紅線,牽引著兩顆愛心,若姑娘覺得眼前的小夥子人才、歌才都滿意,便趁旁人不注意,悄悄將懷中的繡球贈與意中人,“他”則報之以手帕、毛巾之類的物品,然後歌聲更加甜蜜,遂訂秦晉之好。
我還從來沒聽過這種習俗,現在看到了,覺得挺好玩,正想給弄玉說說自己的想法,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就不在了。
我四處尋他,卻怎麼也看不到個相似的人影,有些急了,身後一擠,我就往前撲了過去。也沒看清前面有什麼人,就栽倒在了一個人的懷中。我抬頭一看,卻看見一張俊美的面龐,看上去略顯稚氣,似乎年紀比我小,雙哞清澈明亮,一看就知道是未經世事的少年。我趕忙站直了身子,說道:“真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那少年笑著擺擺手,可他身邊卻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咦?這不是方才那位公子嗎?”我定睛一看,才發現站在他身旁的人竟是零羅。她手中正拿著繡球,似乎正準備拿給這位少年。
她被我這麼一看,臉立刻就變得粉紅,正欲遞繡球的手也收了回去。我知道這下自己是犯了滔天大罪,棒打鴛鴦了。那少年也是有些尷尬地乾咳兩聲,說:“聽公子說話口音不像本地人,你可是外來的?”我點點頭,說:“我們只是路過這裡,認識了零羅姑娘,她邀請我們參加‘墩圩’的。”少年看了看零羅,與她會心一笑,又從零羅那裡拿了一個東西放在我手中。
我低頭一看,才知道那是一個染成五顏六色的熟雞蛋,然後又疑惑地看看那少年。他說:“你留著,一會有用的。我們還有事,一會見。”我原本想問問這有什麼用,但是他都這麼說了,我也沒再好問。
待拋繡球的活動結束以後,人們又開始了“碰彩蛋”。我找不著弄玉,也就沒管人家怎麼玩了。
後來我終於在一堆人群中找到了他,當下就鬆了一口氣。許多姑娘都待在她身邊,不時往他手上看去。我趕忙跑過去,卻看到他手中也拿著一個彩蛋。他見我來了,笑道:“怎麼,你的彩蛋也沒有吃嗎。”我指著手中的彩蛋,問道:“原來這個蛋是用來吃的呀?”我看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弄玉的。然後把彩蛋靠到了他的彩蛋旁對比了一下,喃喃道:“我這個的顏色好像沒你那個好看……不過都是要吃的……”然後就開始剝雞蛋殼。
剝好了以後我一口咬了下去,味道還挺不錯的。可是……為何周圍的姑娘都在看著我們?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而且……就連弄玉都是睜大了眼看著我。
我慢慢咀嚼著口中的雞蛋,小聲問道:“你、你不是說這蛋可以吃的嗎。”弄玉點點頭,茫然地說:“是可以吃的。”我說:“那她們為何這樣驚訝。”弄玉指了指我的蛋,又指了指他的蛋,嘆道:“你不懂什麼意思麼。”我歪著頭想了半天,還是不明白:“難道我不能在你面前吃?”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了過來:“不是不能吃,只是你的彩蛋碰著了那位公子的彩蛋了。”我轉過頭去,才發現是剛才那位少年,我問:“難道碰著蛋是忌諱?”我這才發現他是在極力忍笑,半天才運過氣來說:“當壯族的某位男子看上了一個姑娘,
就會拿自己的彩蛋去碰那個姑娘的,如果那位姑娘對他也有意思,就會讓他碰,然後兩人一起吃那個彩蛋,這就是‘碰彩蛋’的來由了。”他每說一句,我的臉色大概都要變黑一次。
我心虛地看了看弄玉,他亦是站在那裡無話可說了。隔了半晌,周圍的人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