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岔開了話題,“君顏,你信佛?”
君顏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篤定,“我不信佛,我信命。”
“那你來看這些做什麼?”
般君顏笑,“我只上了一次香火。”
“給哪位神仙?”
“月老,因為我有事求他。”
“什麼事兒什麼事兒?”
般君顏但笑不語。
“很漂亮吧?能被我們君顏看上的人,一定很漂亮吧?”
點頭,“很漂亮,很漂亮很漂亮。”
“那她溫柔麼?”
“像小貓一樣,柔順起來很柔順,撓起人來也是真狠。”
“那,她長什麼樣子啊?能描述下麼?”
“他啊,杏核眼,瞳孔有一點棕色,鼻子是標準的菱鼻,不怎麼挺,但是看上去很舒服,嘴唇有些淡淡的粉色,他頭髮不長,很順很軟,他舞劍的樣子很漂亮,寫的字也很秀氣,很優秀。”
我皺了下眉頭,又皺了下眉頭。
般君顏突然笑了,笑的很好看,蛇眼彎成一條細細的縫,還抽了抽鼻子。
站在白石之巔,迎面吹著涼涼的山風,我轉向般君顏。
純白麵紗被風鼓起,露出下面的肌膚。
他沒受傷的面板極白極嫩,像雪一樣,散發著柔和的色澤。
可是,這雙眼睛,早晚也會只對著一個人深情吧。
想到這裡,手不由的攥成拳。
如果,他以後娶了親,會不會還對我這麼好,如果他不對我那麼好了,已經習慣了他的氣息的我,該怎麼辦?
般君顏是這樣一種人。
跟他在一起時會覺得溫暖,看到他笑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舒心,會想依賴他,會覺得他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所以當知道他會離開,他會走,心裡酸酸澀澀,幾乎要哭出來。
“三少爺,你怎麼了?”一雙溫熱的手撫上我的眉心,他眼中滿是關切。
“不太舒服而已,總覺得胸口悶悶的,不舒服。”
“嗯?”手撫上我的額頭。
腦袋一熱,我拉下他的手,急道:“君顏君顏,你不會離開我的吧?山莊那麼大,再多一個人沒問題的,大嫂和二姐會陪她玩,她不會悶壞的。”
般君顏眼中閃過一絲愕然,而後被濃濃的笑意取代。
我眨了眨眼,他已到了我面前,貼的很近很近。
那時他眼底的墨綠,像爬山虎的莖蔓一樣蔓延成片。
“若你不棄,我必不離。”
他拍了拍我的臉,“走了,下山了。”便往石階走去。
再次站在白石之巔,周圍只有我一個人。
他上次坐的位置爬滿雜草。
會不會有一天,他的墳上也爬滿雜草?
不,他連墳墓都不會有吧,那麼多人恨他,怎麼會給他一個安身的地方?
我閉上眼睛,將雜草扯斷,散在風裡。
惑影曄,再見,再也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5 章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不確定是不是還活著,腦海一片空白,明明想泡雨後龍井,拿到唇邊一吻,卻是惑影曄常喝的竹葉青。
那一戰後王一行帶剩餘弟子回了苗疆重新整頓,關於戰況,我沒問,他也不說。
劉顯死了,劍浪失蹤。而我根本沒心思去琢磨這些事。
在藥鋪開了副藥,初到渺塵教時把胃折騰壞了,現在終於清閒了,卻已不知何去何從。
在樊城呆久了,就不想再離開了。那家餛飩店我們一起吃過,那家的糖人我們一起指過,那天邊的煙火我們一起看過,那條長街我們一起走過。
總感覺留的越久,離他就能近一點,更近一點。
這是他生長的天空,是他踏足過的大地,每每想到這裡,心裡總是暖暖的。
漢水遊過,隆中望過,野花谷香水河也留下過身影。
只是再也不見那一抹蒼綠,眼角微微翹起,倨傲囂張。
初夏四月,陽光晴好。
取劍在手,剛下樓就被掌櫃喊住:“晟公子,城守家的曾小姐給你的東西。”
我接過他丟來的手帕,無奈笑笑。掌櫃笑眯眯:“曾小姐出身好,長得也俊,是我們樊城出了名的大家閨秀啊。”
他笑的意味深長,我頓了頓,將繡帕遞回去:“我已經有伴兒了,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