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到了第四重,他已經打不過教主了。”
“那惑影曄也沒想過要除了他?”
“除了他?為什麼要除了他?”
一瞬間我覺得我自己很幼稚。
“內個,不是有句話說什麼,兔死狗烹,或者說,功高蓋主。”
“幾個月不見,晟公子更有文采了。”
我抬頭,水銀狐毛裘袍下襬滑過雪面,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莫吟在我面前站定,隔著面具,只能看到他形狀美好的眼眸彎了起來。
“這幾個月莫閣主去哪裡了?”
在外面說話不方便,一行人進了屋,綠袖蹲在爐邊翻了翻炭盆,坐了下來。
“回閣中處理了些事情,”他捋了捋長髮,“方才晟公子的問題,還是讓我來答吧。”
我嗯了一聲,綠袖抬手給莫吟上了茶。
莫吟和惑影曄的相識,要追溯到九年前。
那年莫吟十四歲,惑影曄十一歲。
那年是莫吟登上閣主之位第二年,內撫長老,外結諸派,一時名聲大振。
莫吟不是高調虛榮的人,凌霄閣久居三十六路奇門護法一職,是莫吟做出最正確也最安全的選擇。
那一年,江湖中出現了一場風波。
先是名門正派秘籍被盜,凌霄閣不是正派,莫吟不動。
再是群英大賞聖主信物被盜,軒轅懸發了大怒,著令莫吟去查。
根據線索和行蹤,一查就查到了君山。
淡掃明湖開玉鏡,丹青畫出是君山。
君山風光秀麗,比君山還秀麗的是要上君山的少年。
那是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蛋兒,亮的似乎會發光的黑瞳,長長的發,發上斜插了墨玉簪,他看看莫吟:“你們也是來抓人的?”
莫吟只帶了一個陸雲霄,見那少年問,點了點頭。
少年的視線定格在莫吟腰畔的竹笛上,“你是玉笛仙苑的人?”
莫吟笑了:“用笛做武器的,可不止玉笛仙苑。”
那少年點點頭,一副明白的樣子:“知道了,你是凌霄閣主莫吟,”說罷輕挑下巴,“莫閣主天天戴著面具,就不累嗎?”膝蓋一彎,轉瞬已經到了莫吟跟前,莫吟擎了竹笛,在半空中一架——
那少年手中長鞭也出手,兩人你退我進我退你進的過了幾十招戰成平局,忽見紅光一閃,一女子站在莫吟身後大石上,發上一根蟠龍釵。
莫吟和那少年幾乎是同時認出了她,昔年的天下第一美女,任擷樓花魁,芨舞。
跟風華絕代的芨舞比起來,軒轅黛羽就是個小丫鬟。
“一個小小舞姬就能搞得江湖大亂,看來你們所謂的大門大派也不過如此。”芨舞的聲音幽幽傳來,“莫閣主甚少踏足江湖事,怎麼今兒有閒工夫來我這君山了?”
莫吟拱手道:“區區乃三十六路奇門右護法,聖主信物丟失,自然是要出山追查的。”
芨舞眼珠一轉向了那少年,“那麼你呢?”
少年挑挑眉:“看著我做什麼?莫不是看中了我?我可不要一個姨娘來做媳婦。”
莫吟噗嗤樂了,芨舞那年二十七八,雖說到了做姨娘的年紀,卻風姿卓越,比一般女人都顯年輕,被他這麼一叫,一張俊臉登時漲紅:“你是哪門哪派的徒弟,這麼沒教養?”
少年瞧了莫吟一眼,道:“無門無派,不過說起這輩分,你還得管我叫一聲師叔。”
芨舞眨眨眼,莫吟挑挑眉,等那少年說下去。
“你可認得路袁彤?”
芨舞的臉色變了變,手中匕首握緊,“你和我們宮主是什麼關係?”
路袁彤,絕情宮宮主,昔年絕情谷谷主楚澤的大弟子,絕情谷解散後分裂成了三脈勢力,第一股由路袁彤領頭,在絕情谷中建立了絕情宮,這一脈也是最純正的絕情谷分支;第二脈人數眾多,由後來居上的鳳凰神教收編,為鳳凰神教弟子;第三波浪跡江湖,杳無音訊。
芨舞是路袁彤座下的三代弟子,路袁彤親傳弟子不多,芨舞算是頂尖的了,聽到有人直呼自己師傅的名字,恨不能一挺匕首就刺過來。
“我師傅不怎麼有名,只不過是路袁彤的太師伯罷了。”
芨舞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立刻繃緊,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少年。
“我師傅,是霜晨月。”
相比起也就是說,芨舞居然多了個師叔,還不是正兒八經論的,嚴格一點說,這少年就是芨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