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身抱拳行禮,依次回禮後,大師兄黃毅點了一個人出來:“羅雲,你帶泉劍山莊的人去別院歇息。”
被叫做羅雲的弟子應了一聲,便來拿行李,爹推辭兩下,也就由他去了。
羅雲一面引我們上山,一面介紹道:“華山主峰有三座,南峰‘落雁’,東峰‘朝陽’,西峰‘蓮花’,朝陽峰上有座論劍臺,那便是主賽場了,天外三峰之側,有云臺、玉女二峰相輔,二峰之上各有別院,是留給參賽門派居住歇息的地方,雖說有些年紀了,卻也是極大極亮堂的,”他翻翻手中小冊子,“請隨我走這邊。”
“我們被安置在哪裡?”大哥問道。
羅雲道,“玉女峰上的別院,點蒼和玉笛仙苑二派已住了進去。”
“這次參賽的門派家族共有十五家,兩座別院夠麼?”
羅雲微笑,“這一點大公子不必擔心,峨眉、雁蕩二派已歇在華山城中的客棧裡,五嶽劍派其他各堂弟子也已歇在華山堂弟子房中,兩座別院中的屋子,雖不多,但也夠了。”
踏上玉女峰最後一階,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六座五層瓦樓,樓體呈青色,高梁瓦棟,中有百花門月牙廊相連,假山池沼,雕獸畫廊,都是極大極寬敞的,羅雲回頭笑望我們,目光中帶了一絲驕傲,推開一間瓦樓大門,“晟盟主請,這便是玉女峰別院了。”
爹點點頭,眼中滿是讚許,“代我向你師傅問好,就說我改日定要去找他切磋棋藝。”
羅雲抱拳,“是,晟盟主先休息吧,弟子告退。”
“君顏,你去把行李收拾收拾,我們先去見見夏苑主。”
君顏答應一聲,提了四個包袱剛要進去,劍浪便道,“伯父,這一路過來,劍浪也有些乏了,還是躲個懶留下好了。”
君顏停下動作,表情淡淡的望著劍浪,爹點點頭,一言不發走向東樓。
爹與夏老苑主多年交情,敞開了話閘子,從當今武林一直聊到下棋博弈,忍不住手癢,鬥了幾盤,我趁機跟爹提出出去走走,方溜出去透了口氣。
站在玉女峰頂,望向華山五峰,只覺仙霧繚繞,大氣磅礴。
陝西華山,南接秦嶺,北瞰黃渭。
勢飛白雲外,影倒黃河裡。
“峰頂風大,三少爺穿的單薄,當心著涼。”一件駝色披風披到肩頭,我回頭,看到一雙暖笑的眸。
他的面紗被風吹起,露出的面板瑩若白雪。
見我回頭,他微微側頭看著我,眼眸亮若繁星,我才發現他的眼睛並不是純黑或棕色,絲絲墨綠自眼底纏繞而上,蔓延入骨。
睫毛撲閃撲閃,像夏夜蜻蜓的翅膀。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安靜的看著我,最後莞爾一笑,“聽說華山日出是一道奇景,三公子,想不想和我一起看日出?”
我點點頭,“那你記得明早一定要叫醒我。”
他嗯了一聲,“起風了,三少爺先回房吧,我去準備晚飯。”
因著第二天要看日出,我頭天晚上很早就睡下了,恍惚中看到一條狹長的山谷,谷中一座極大極寬廣的建築,當中那棟金碧輝煌的建築正對著一面爬滿了地錦的牆壁,夏日的陽光暖暖的照在牆上,身著墨綠長袍的冷豔男子背對著我站著。
明明是很陌生的畫面,我卻覺得鼻尖酸酸澀澀,一滴淚滑落,一把環住他的腰,“曄,我們在一起好不好?在一起好不好?”
他微微一笑,沒有回頭。
我看到他嘴角的弧度,心裡更難過,緊了緊懷抱,“就不能像地錦一樣麼?你說過,地錦是最堅韌的植物,它們永遠都根連根,莖連莖,即使死去也不會分開。”
他頓了一頓,回過身來,登時萬物無光。
黑亮的髮絲輕揚,墨綠寬袖無風自動,尖尖的下巴,細長玉色明眸,眼角微微翹起,額心一點血色硃砂。
他的手纖細修長,輕輕撫上我的發,“小析,記住,沒有什麼是永恆的。”
我茫然的看著他淺笑柔媚的眸,看著他轉身朝向那壁墨綠,“世間最大的無奈,莫過滄海桑田。”
他拉起我的手,對我微笑。
明明是很溫馨的動作,我卻淚流滿面。
“三公子,三公子。”
是誰在喚我?
“三公子,醒醒,時辰快到了。”
君顏?這裡怎麼會有君顏的聲音?君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涼涼的手指觸到我臉上,替我小心擦去淚水,搖了搖我胳膊。
我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