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不想活了麼?”
那小太監忙起身去了,安公公這才小跑著跟上宴子桀身後。
“後宮裡你是怎麼安置的?”宴子桀自己心思不寧,鬱悶難消的斥訴安公公:“以後讓朕省省心!”
“老奴知罪。求皇上降罪。”卑躬屈膝的跟著陪不是,這小皇上惹不得的,當真是翻臉不認人。
“去越之宮裡!”冷哼了聲,浩浩蕩蕩的儀仗隊又轉了方向。
“報!皇上!皇上留步……”遠遠的,小傳話去的小太監飛也似的奔過來。
“又什麼事?”宴子桀已然耐不住自己的燥氣,定了身一聲暴喝。
小太監嚇得一驚,遠遠的便跪了下,兀自氣喘著。
安公公看看宴子桀的臉色,意在詢問,是自己過去打聽,還是讓來人直接稟上來。
“講!不是大事便砍了你的人頭!”宴子桀冷喝著。
“……榮妃娘娘……吃了飯,便吐了黑血,這邊傳太醫還沒到,人便斷了氣了……”
“你說什麼?”宴子桀怒目圓睜,眾人便呼啦啦的跪了下,沒一個敢出聲。
“跪跪跪!你們就不會別的麼!”宴子桀氣得一甩袖子,話音未完,人已走了老遠:“喜歡跪就都跪著!看你們跪到什麼時候!”這皇上發了脾氣,就算是無禮取鬧,也沒一個敢站起來,五體投地整整齊齊地跪著。
章二十四章
榮妃雙目圓睜,七竅流血。宴子桀趕來的時候,她就那樣躺在繡床上。
心裡早已不知是什麼滋味,本應是生命裡的第一個孩兒,就這樣莫明其妙的隨著他的母親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裡。也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感覺,連帶著孩子的份兒,對這個女人的逝去多了幾分傷感,想想上一陣子還嬌嗲的陪在自已身邊的女人,如今就這樣冷冰冰的、死相可怖的躺在床上……心裡不由得一寒。
四位老御醫就顫顫微微的跪在身後,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人是沒法救了。
宴子桀看看桌上豐盛的晚宴,還沒涼。有不少還沒揭開金罩蓋,只有兩樣菜式揭開了,並未取出多少菜來,榮妃吃過的小玉碗裡,還剩著她沒吃完的菜。
這是劇毒,御醫們異口同聲的說這毒不是中原的毒,是取大漠裡毒蠍的劇毒……本是要毒死朕的!在途被方修儀攪得心緒不佳,自己便不來要去韓越之宮裡,還沒一盞菜的工夫,自己還沒到那兒,榮妃便死了。
朕不來,她自己吃飯,這飯菜——明明就是為朕備著的。
知道朕會來榮妃這裡用晚善的,沒有幾個人——安公公和幾個常隨身的太監宮女、葉納、韓越之……是哪一個?
而且事有蹊蹺。這兩天張勁剛剛連連上奏,說西砥要進軍中原,就有人在朕的晚膳裡下大漠的臣毒……這是巧合麼?
聽越之說他去過大漠,最近榮妃得罪了他,他的嫌疑看來最大;葉納來自西砥,也接近大漠,若她是假意來尋朕……實際上是來毒害朕,也不無可能;安公公和幾個近侍的太監只是一些宦官,有理由來幫西砥人害朕麼……
交待了人厚葬了榮妃,宴子桀皺著眉頭,邊回寢宮,邊思籌著——此刻是去哪裡的心情都沒有了。
正待此時,便聽得不遠處又是一陣兵刃相交之聲,夾雜著侍衛的叫喊聲:“有剌客,抓剌客呀!”然後又是兵刃相接,呼叫聲、慘叫聲混成一片。
宴子桀周圍大大小小的太監近侍忙圍成一團護著主子,院裡院外的近侍各執兵刃四面八方的湧了進來。
“給朕拿下賊人!拿不著活的也要見死的!”宴子桀氣衝頭頂,喪子之恨、下毒之仇,朕要看看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子!
眼見著遠處空中一個人影縱了出去,空中飛射起無數箭支,不知終果。不多時原拓滿面失意的來報:“臣等護架不周,剌客武功甚高,逃出宮中,請皇上降罪。”
“加強戒備!”原拓息自是宴子桀重將,這樣危機四伏的時刻也不能隨便定了他的罪,當下宴子桀冷聲道:“宮中加派弓箭手四處埋伏,只要發現行蹤可疑之人,立即射殺!”
原拓得令下去,宴子桀才向安公公道:“讓御膳房的廚子把宮裡的器皿全換用銀製!把舊時胡國的廚子全都趕出宮去!再將宴國的廚子大大小小調查了,只要沒家小的,也都趕出宮去。膳食再出了什麼差錯,誅九族!”安排妥貼,一時也想不出應對之策,宴子桀便只好怏怏的回了自己寢殿。
剛進了寢殿,坐在自己的龍塌上,燥亂的思緒還沒平靜下來,只聽得院外又是破風聲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