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雲瞞得過了,宴子桀卻太棘手,聽說宴國二皇子謀反,以吳境胡珂進犯回都勤王為藉口,實則圖謀弒兄,三皇子急時趕回皇都,斬殺了毒殺兄長篡權奪位的二哥……自己當了皇帝,這些都是宴子桀的佳作吧!現在他宴軍向西北方向有所調配,北對剛剛攻了羌國的胡珂、西對自己盤踞的楚國,大有蠢蠢欲動以奪天下之勢——胡璇是個禍因,若不是自己當時也貪想得到他,只要陷害宴子桀與胡璇要行剌楚王,荊雲便一早把二人都結果了,現在卻放回去個比楚王棘手百倍的宴子桀……一切皆因一個色字……雷延武若有所思的走回自己的寢殿。
小侍女走進房來,見胡璇蓋著被子赤裸著上身,伏在床上蜷縮著,似是極為痛苦,便要走過來給他擦身,服侍他入睡。
“出去!”胡璇竭力的低喝了聲。他扯著身邊的衣衫廢力的拭去口角的血漬。
“公子……你不要緊麼?”小侍女這才看清他汗流滿面,漲得微紅的臉色,擔心的問道:“要不要……”擔心他受了傷,想請雷延武傳大夫來看看。
“我說出去……”胡璇竭力的再喝一聲,小侍女不敢開罪他,懾手懾腳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吃力的伸手,由枕下摸出那塊宴子桀送給他的玉佩,胡璇緊緊的握在手心裡,貼在胸口上:“……子桀……”腦海裡,迴盪著宴子桀當日那番對自己許下的情話“他日我得了這江山,我也一定會好好待你……”胡璇的身體越發得燥熱難耐,心中越是羞恥痛苦,咬著唇,閉起眼,口中輕聲的喃喃著:“……桀、子桀……我好難過……”為你報了仇……只要為你報了仇,我便不會再這麼屈辱的活著了,我去地下見你,你不要嫌我……嫌我髒……我仍舊只是你的哥哥就好了……我只是你的哥哥就好了……可是我今天……好痛苦……桀……對不起,我忍得好難過……胡璇痛苦的閉起雙目,眼角溢位淚光,將自己空著的左手,緩緩的移向自己無法解脫的根源……
“……嗯、桀……哈……”房中輕溢著如咽如泣的呻吟聲……
第二章
天空飄起了雪。
西北國土的冬季是這麼寒冷。
胡璇的手掌磨出了好多硬繭。由花園鐵欄杆上一點點用力折彎最後折斷的鐵桿,再在隱蔽的假山石邊磨尖……一次殺雷延武不成,只要沒死,總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嘎——”的一聲長鳴劃過長空。
胡璇抬起頭來,一對雕兒飛過頭頂陰晦的天空。思緒遊走回在宴都的時候,葉納提起過這種雕兒,安公公也養了一對兒……那時候,葉納還吵著要子桀帶她去要來雕兒打獵……前些日子裡也有這種雕飛過,只是十幾天才看得到一次,因為它們總能讓胡璇想起舊事,每一聽到雕鳴,胡璇便注意了些,最近倒是時常能看到,葉納不是說這種雕兒稀有珍貴的麼……難倒在接近大漠的國度便不同了?或是……隱隱想到什麼,可對現在的胡璇來說,那些問題思考也是枉然……
子桀。
你在天上庇佑著我,讓我幫你報了仇……我就和你相見了。胡璇的嘴角牽出一絲苦笑。
被關在楚國皇宮有兩個月了。雷延武這個月都沒來過,自己的心情放輕鬆了,可是他若厭了自己不再來了,隨便找個日子給自己一杯毒酒,終究便殺不到他……想起那日來,胡璇有些後悔:本來被下了藥,身體便用不上力氣——終於自己耐不住心中的屈辱,一次殺不成,竟做下那種可笑的事,像要生吃了雷延武一般去咬他的咽喉,現在仍活著,也不知是命好還是命苦……
“公子、公子。”侍女喜蘭的聲音在遠處傳來,想必是到了晚飯的時間,胡璇把手中還沒磨尖的鐵桿藏在假山的石縫中,扶了扶衣衫上的塵土,走了出去。
“公子,你在這裡呀。”喜蘭對胡璇總是和善的微笑著,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子,很單純的喜歡一個俊美男子,便對他報以最純潔的笑容。她當然知道胡璇被困在這裡是什麼原因,可是自幼就被送到宮裡來做侍女的女孩,這些她倒也不是很在意:“今天加了菜,是上好的小羊肉,公子你可以補補身子了。”
“加菜?”胡璇心裡一凜,莫不是他真的要毒死我了?“為什麼要加菜?”
“……不曉得。”喜蘭的答話有些躊躇。
“……”胡璇咬了咬牙:“雷延武是要殺了我吧?”
“公子不是的。”喜蘭忙又笑著搖頭:“……將軍說說出來就打死我。我不敢說的。他哪裡舍……”喜蘭本想說他哪裡捨得殺你,話說了一半,怕胡璇掛不住臉,便硬生生的收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