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撒嬌似的又吻過去。
胡璇的記憶中,他向自己討事物的時候,便是這幅扮傻賣乖的表情。那時候他是十幾歲的男孩,如今已是天下主,可在胡璇心裡……他就是這幅粘著自己的表情最是可愛——心裡驀然一抖,一股暖流由心頭湧到了臉上,鼻子有些發酸,眼睛也變得潮溼,心裡卻久違的欣喜。
胡璇伸出雙手環上他強健的身子,溫柔地看著宴子桀,輕聲道:“如果我還有皇上稀罕的東西,又怎麼會吝嗇不送給皇上……”
“有。”宴子桀的笑容漸漸變得凝重,一字一句的道:“把你的全部都給朕!其它的,朕都不希罕。”
“……”欲言,又止。連命都可以交給他,自己終究還剩下些什麼……
這一夜的歡愛激情而狂亂,而宴子桀仍時時不失溫柔。胡璇只記得他不停的要、不停的要,不斷的在自己耳邊像咒語一般的沉吟:
“璇……朕好愛你”
“璇……你好美”
“璇……說!你是朕一個人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
“璇……叫朕的名子……”
汗水中交錯相扣的十指就如兩俱緊緊交纏的身軀,沉溺於甘美淳厚的愛意中,讓人耗盡身心的每一分力氣,卻又貪婪地不願掙脫出來。
至少這一夜胡璇是滿足的。
在慾望中仍然竭力保持清醒,哪怕多一刻,也想感受自己深愛的人對自己回應的愛意——這絕不是他在用自己發洩慾望,至少這一夜……他是愛著自己的。
就算不敢想像天明的時候、或是酒醒之後,他的眼中是不是又充滿了野心,或是他的身邊是不是擁簇著別人,至少相信幾乎耗盡了生命的全部——換來的這一夜傾情相待。
一連已是第四個早晨留在宴子桀的寢壂,胡璇在昏睡中聽到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透過窗紙的晨光朦朦朧朧,有些昏暗。胡璇睜開眼,模模糊糊的看到宴子桀穿戴衣飾的背影。
聽到有所聲響,宴子桀回過身來,走到床塌邊,撫著胡璇散亂的青絲:“朕下了早朝便回來,璇你別回去……”然後俯首,在胡璇額頭上印下一吻。
“……皇上……”聲音有些沙啞,胡璇挪動被每夜接連的歡愛折騰得幾近乏力的身體想要掙扎起身:“……胡璇該回中宮了……”
話音未完,宴子桀一指當在胡璇唇前,嘴角扯起一抹寵愛的笑意柔聲道:“朕說了要你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稱朕的名子,你忘了?回去做什麼!朕不想你離開。下了早朝朕就回來。”說完笑著讓胡璇躺下,稍做溫存,便舉步出了大門。
胡璇靜靜地仰倒在床上,思緒不斷的飄飛。
就算要讓他呼喚他的名諱又如何?這樣就能更親近麼?他在自己的面前,永遠是“朕”。
而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麼?是這樣八尺男兒之身,委於後宮做一個男孌……?可是如今的自己,還能再要求什麼?
就算不願意做一個男寵,你捨得離開麼?就算你離開了,天下又有你立足之地麼?
就算只想一個人靜靜地生活下去,除了不堪的記憶未雪的仇恨、永無善終的思戀,自己還能做什麼?如果可以在這亂世有所作為……自己又何嘗會是個亡國之君?
可就算自己真的可以與他一爭高下……自己就真的會與他爭麼?又何況那本就不可能……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滿意地看看再沒有任何進諫的百官,宴子桀笑眯眯的揚了揚手,便起身離座。乾淨果決地了結了朝堂上眾官員的奏事,宴子桀便早早結了早朝奔回寢壂去。
人於情愛之中便如沐春風,任哪一個都看得出皇上春光滿面神采飛揚。
龍輦也懶得乘,非得快著步子小跑般的趕回去,才能讓自己像早便要飛了的心在急促的呼吸中找到一個合乘的拍子。
身後的儀仗侍衛跟著一路悉索聲不斷的小跑,眼見便要進了後宮正門,身後一聲長報:“稟皇上,原大人請求覲見。現在御書房等候。”一個傳話的太監由儀仗最未跑得滿頭大汗趕到宴子桀身邊跪報。
宴子桀停身,才覺得自己都有些氣喘,走得太急。心裡暗笑自己一聲,可原拓朝堂上不奏,又來獨自求見,就算不是緊急軍情也必然是有關自己的大事……或是……雖然一想就頭痛,又不能不見,當下擺架御書房。
原拓並未帶任何奏摺,全憑諫言。大體上說的就是最近北方胡珂佔領的吳境與宴國的邊城交界處出現太多西砥商販,原拓布屬兵將多加提防嚴格查守,竟然三番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