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邊,眼前有些發黑,胸口也悶得慌,一手捂住胸口,急喘幾口氣。連日來的徹夜不眠,加上要省下銀子買藥,胡璇一天只吃上一兩口豔月樓包辦的晚飯,剩下的就帶回來給宴子桀煮著吃。
體力熬到了極限,卻依然不見宴子桀好轉,他偶爾發發夢話,卻依然醒不來。
已經花不起銀子再請醫生。今天早上胡璇敲開藥房的門買藥的時候,就只好硬著頭皮問郎中,為什麼按著藥方吃藥,還是醒不來。
郎中不耐煩地包了藥材給他,告訴他他買的藥品質太差,自然不太會好用。
可是……這已經是極限了。
望著睡得沉沉的宴子桀,胡璇忍住想哭的衝動。哭有什麼用?哭了他就能醒來麼?哭了就有銀子買藥……
打起精神,胡璇端來熱好的粥,用湯匙一點點喂進宴子桀的嘴裡。
粥水沿著宴子桀的口角流下來,胡璇便忙把粥碗放在桌上,扶正他的頸項,讓粥一點點流進去,每日如此,宴子桀喝完兩碗粥也要耗上一兩個時辰。
這座小山林只是靠近楚國桐都的郊林,並不算得什麼大山林,也便沒有些什麼水果、蘑菇之類的東西可尋。胡璇每日就是在山洞附近找些吃起來不太苦澀的草葉充充飢,到了洗漱過後再要睡下的時候,已經天近正午了。
“不……不!”
胡璇睡得濛濛朧朧中,那段段續續的聲音便傳到耳中,他本是倦得很,但是那聲音分明是宴子桀的,沒來由的讓他精神一振,便一股溜坐起身來。
“……你們……不!”宴子桀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皺著眉頭,顯是又在夢中囈語了。胡璇這些日子知道他漸漸開始說夢話了,但是今天的聲音特別的清析,不由的讓胡璇心底一喜,忙坐在他身邊,輕輕的搖搖他的肩,急聲道:“子桀,子桀!你醒了麼?你醒來啊!”
“……你們……你們沒有一個是好人……”宴子桀兀自皺著眉頭,身子微微發著拌,斷斷續續的叫道:“……你們……你們姓胡的……沒一個好人……個個都想我死……都想我死!”
胡璇整個人愣在那裡,瞪大了眼,彷彿又看到曾經那個少年,帶著屈委和恐懼奔來他身邊,撲進他懷裡……
“子桀……子桀……”胡璇喃喃著伸出手,撫上他的臉:“……璇會保護你的。”這麼多年了,子桀你一直被這種夢魘纏繞著麼?你對我們的恨,這麼深……
“……都要我死……你們……個個都要我死……”宴子桀身子抖得歷害,額頭上的冷汗成流的落了下來:“……宴……子……勇……我不會……輸……我不……不會……放過……你……”
“子桀!子桀!你快醒來!你快醒來呀!”胡璇回過神來,慌忙再去搖動他,若是這樣劇烈的反應他都醒不來,還有什麼指望呢?
“……”宴子桀的嘴角還在一張一翕的說著什麼,身體卻漸漸靜了下來,任憑胡璇怎麼搖晃呼喚,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豔月閣)
“王大哥。你來啦!”胡璇更衣的房門被推開,隨著一個尚未成熟的男孩聲音響起,胡璇回過頭去。
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胡璇也不敢把自己胡姓透露給外人,便隨便把璇子拆開,告訴豔月閣裡的人自己姓王名旋。這男孩一聲“王大哥”招呼的便是胡璇。
走進來的,是個看來十四五歲上下的男孩。一身褐紅色的衫子,頭上默綠綸巾包了個髻,幾綹烏絲垂在肩上。這男孩面如白玉,唇如粉櫻,一雙丹鳳眼透著精靈氣兒,若是個女子,定是個絕色的美人胚子。
“寶伶。”胡璇轉過身來,放下手中還沒來得及換的衣衫,讓男孩坐下。
這男孩是豔月閣裡打雜的小斯,胡璇在這裡彈了幾天琴,多多少少也聽說些閣里人的身世。聽說這寶伶是小小年紀就讓人賣斷來的,便對他有幾分同情,再加上這寶伶人生得漂亮,又機靈得很,胡璇便對他很是有好感。
前天寶伶不小心撞碎了閣裡姑娘房中的花瓶,受罰沒有晚飯吃,胡璇便把自己那份讓了些給他。這樣一來二去天天打照面,兩個人又是豔月閣裡除了廚子僅有的不是客人的男人,便熟絡了起來。
今天胡璇比平日裡早些來到閣裡,便是受了這小鬼精靈的約:“你叫我早來,可是有什麼事?”
“嘿嘿!你看!”寶伶擠眉弄眼胡作神秘地笑著,由背後伸出一直藏著的手,手裡拎了個小包裹,放在了房中的桌上。
胡璇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麼?”
“王大哥,我知道你弟弟最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