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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沒注意到這邊莊墨拉開門,正和那姑娘四目交纏,聽得不亦樂乎。姑娘鵝蛋臉水汪眼,水綠色的羅裙芊芊的玉手。一曲畢,秦楚道:“姑娘的琴音當真繞樑三日。”姑娘攪著手帕朝他淺行禮,“公子若是喜歡,小女子還有一曲名為廣陵散的,難得碰見知音人,公子可願一聽?”秦楚放下茶杯含笑望著姑娘。三兩句話,這小情郎啊小妾意啊,不絕於耳。
莊墨站在房門口打個哈欠,嘿嘿乾笑,正巧碰上秦楚瞟向自己這邊,點點頭當是問候了。秦楚看見他朝他招手,莊墨搶在他前頭道:“秦主起得早啊。”秦楚依舊含笑:“早。”然後碰上那姑娘含嗔帶怒的眼神,回過身子專心聆聽佳音去了。
這廣陵散著實不錯,聽起來頗為耳熟。
姑娘的穿衣打扮也不錯,像山澗裡的小溪流,水綠上面帶著黃瓣兒。
莊墨嘿嘿笑著走幾步坐到姑娘對面,和秦楚一塊兒聽琴。秦楚時不時的喝茶和那姑娘對望一眼,每望一次姑娘的手指就亂一次。等那姑娘彈完曲子,莊墨道:“姑娘彈得不錯,在下莊墨,可否請教姑娘姓名?”姑娘先是看看秦楚才道:“小女子姓江,單名一個珊字。”莊墨撫掌:“好名字,敢問姑娘為何前來武當?”江珊再瞧一眼秦楚,這廝依舊含笑沒反應,道:“小女子隨父前來。”
莊墨恍然,敢情是跟著江堂主一塊兒來的。仇家之女,怪不得一見如故。
“敢問姑娘芳齡?”江珊還沒說話,秦楚先含笑打斷他:“姑娘的年齡哪是好問的。”江珊又攪著帕子,面子上還要風輕雲淡,看著秦楚答道:“沒有關係,小女子今天虛歲十六。”莊墨瞟著她的帕子,拍手:“正是嫁人的好年紀。”江珊看著秦楚,不可自制的紅了臉,聲如蚊蠅:“這位公子說的是。”然後翻手給莊墨斟了杯茶。
莊墨回憶了一下江堂主滿臉髯虯的面目,再看看眼前的漂亮姑娘,抬手喝了口杯裡的熱茶,感動得怒放了。
旁邊含笑的秦楚看了眼正怒放的莊墨,淡淡道:“莊墨,這等話可不能隨便與未出閣姑娘說。”
然後這一整天,莊墨就沒再聽見秦楚跟他說別的。到了晚上,武當派掌門擺宴,宴請剛到的江堂主以及秦楚,捎帶手的算上了莊墨。江堂主擰不過自家女兒,也帶上了江珊。
桌上有魚有肉有山珍有海味,還有武當派掌門和兩個上道作陪。掌門坐在最上首,一左一右挨著秦楚和江堂主,江珊妾意氾濫,硬要坐秦楚旁邊,莊墨坐在江珊旁邊,落得江堂主一個孤家寡人。京華火腿、蛇段湯、竹筍肉片外帶著燉野豬肉。
秦楚道:“江堂主這種考慮恐怕不妙,害人又害己。”江堂主放下筷子:“此話怎講?”江珊給秦楚一個勁的夾菜。“江浙一帶本身富饒,若是有武當這條路做輔,必然會錦上添花,豈不妙事?”江堂主略顯猶豫:“恐怕稍有困難,在下自有在下的考慮。”武當掌門問道:“敢問江堂主所慮為何?”
莊墨眼不離菜,手不離筷,哪管那邊三人明槍暗箭。
一會兒武當掌門曰此時關閉商路時機不對,易致江湖動盪。一會兒江堂主曰關閉這條商路於武當派無損,請掌門放心。一會兒秦楚曰武當派是百年的名門,面子受損也不好。一會兒江珊給秦楚倒酒夾菜,鵝蛋臉緋紅不亦樂乎。
莊墨正對付著蛇蛋,就聽江堂主曰:“不知墨公子對此事有何見教?”莊墨抬頭,見江堂主抖著鬍子,他放下手裡蛇蛋道:“此事關乎大多數人的生計,所以我認為還是以多數人意見為好。”武當掌門來了興致:“怎麼個挺多數人意見法?”
莊墨略一頓,吊足了眾人胃口才道:“此桌共有七人,刨去秦主以及江堂主不算還剩五個。這五人投票,多數為勝。”武當掌門道:“此法甚好,秦主和江堂主認為呢?”秦楚含笑,特斯文的說:“的確不錯。”江堂主礙於頭兩個人,沉聲不語。
剩下五個人,三個武當的,一個莊墨,還一個江堂主的女兒江珊。莊墨和武當掌門自然不會說關,剩下兩個武當的皆有吃裡爬外之嫌,支援說關。最後,剩下一個江珊。
江珊攪著帕子看著乃父,然後轉頭看看正含笑望著自己的秦楚。秦楚的目光溫柔似水,情郎無限。江珊酥了,帕子險些掉到地上,紅著臉囁嚅半天。最後小聲道:“……小女子認為秦公子說的……很有道理。”
一聲驚堂木定音。
江珊回秦楚以妾意的微笑。秦楚此時卻轉過頭去目光如炬的看向江堂主。江堂主的鬍鬚直顫悠,臉上的顏色豐富多彩。敗的這叫一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