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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佇足不動,滄海走進一把扼住我咽喉,幾乎是要捏碎我喉骨的力道:“月笙,你這麼一跑再跑不累嗎。。。。你不累,可我已經倦了,做個了結吧。”

奈何天 第二十二章

喉頭被緊緊掐死,口鼻只能微微滲入幾絲絲稀薄空氣,被僵住的心肺像是要擠出胸膛似的劇烈跳動,眼前的一切逐漸飄忽矇矓,一切色彩都慢慢的淡了,淡淡的溶於一片墨色。

只勝滄海眸中那比深潭更寒更深的森冷,山嶽崩塌似的壓了下來,在多久以前滄海就經常默默的這樣看著我,原來冷絕的眼裡藏的是恨,原來是恨,多深沉的恨意,究竟是多久之前開始的,久遠的難以追溯。

是啊...我早該知道他多麼的恨我,死在滄海手上,不是無怨無悔,至少也算死得其所了...

“蕭遙!”厲之儀與孟政同時驚呼。

“別...別...過來,走開..不..關你事,不要插手...”我鼓盡了體內僅剩的氣力,將聲音擠出口。

滄海冷冷沉沉的聲音隨及響起:“你們再向前一步我就馬上碎了他的頸骨,要拿月笙的命來賭是誰快一步就儘管試吧。”

“任滄海你不要欺人太甚!蕭遙早已不虧欠於你,你要敢對他不利,我西楚不會輕易放過你。”

厲之儀動彈不得赫然說道。左右二法使跟教內四名護將都列位在前,每一個都是殺氣重重,氣勢駭人身經百戰之輩,撇開滄海莫論,光這六人,任厲之儀武藝再高超,這六個堪稱高手之人,萬不是他一人可敵。

“月笙說的對,這是我們自家人的事,你這外人管的著嗎,月笙是我師兄我怎麼會對他不利,不過要是你繼續出現在我眼裡,我可就不擔保了。”滄海又加重了手勁,痛苦的一聲低吟忍不住溢位喉間。

“我警告你最好連他一根汗毛都別動,今日這筆帳我記下了,記住,別傷害他,要不我絕不輕易放過你!蕭遙,你等我必會救你。”厲之儀恨恨道,離去前像要給予我信心似的,深深看我一眼,與孟政反袖旋身,走了。

在我以為我即將氣絕之際,頸上力量突地撤手,我跌坐地猛然邊咳邊大口喘氣。

“我若真要動你,又豈會忌憚任何人,哼...他不放過我...誰不放過我,無妨,重要的是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放過你,絕不放過你!”滄海堅決的狠然氣慨聽得我一愕。

剛剛臨界於生死之間被激起的些許生欲,又被這樣深切的恨意拉出曳長。

這些恩怨情仇的死命糾纏,我厭了,厭到極點了。

厭的我自己狠狠捏碎了最後一絲生意:“前次,我花了進三年時間仔細觀察悉心佈署,才得以趁隙逃走,這次再落入你手裡,你必處處嚴加防範,如必要,你就算真的要斷我全身筋骨也在所不惜,我要再逃是難如登天,只能乖乖任你擺佈。”

滄海沉默,嘴角微微揚起,似是贊同我所說卻又疑惑於我為何突然轉變的如此認份,眼神頗為玩味。

我看著滄海,轉而淡然一笑:“不過前提是我還活著才成,我若不想活,自有千百種方法尋死,你再怎麼阻止也阻不了我,就算我連跟指頭都動不上,若我不吃不喝出不了多久還是死得成,我要硬了心腸,世上有何事可以要脅於我,你見識過我有多冷血的,我若決心一死,你又奈我何。”

“告訴我,你又奈我何,你能奈我何!”見滄海臉色瞬間鐵青,一時無語。

驀然,我瘋狂的大笑起來,笑聲空空蕩蕩絲絲縷縷悽悽愴愴,笑的我自己都心寒。

因為無情,因為無意,很多事都用不著勉強自己,我不想這般無謂,世事卻就竟是萬般不由我。

慣世路,心到處自悠然,但誰說放棄一切不是一種悠然。

我笑了半餉,嘎然而止,齊斷絕了笑聲,沉聲:“告訴我,你能奈我何,就算你恨我入骨,但你能奈我何。”

滄海依舊靜默,眼裡積著的是我所看不懂的某種情態,我卻像死人迴光返照似的莫名有興致的多話起來:“依我以前的性子,一定要處心積慮無所不用其極,將你給我的所有痛苦恥辱加以千倍百倍的討回來,縱使我位於極盡劣勢,但就憑你當年扳倒我一般,總會有辦法可行的,不是嗎?可問題是我厭了,這一切一切我半生所沉溺,從來不是我心所願,莊生夢蝶,非人亦非蝶,倒頭來不過一場虛夢,我再也不想繼續...這對你來說可能是件好事,再不用耗費心思的要時時苦思如何對負我,心裡最潰爛腐敗的那塊病根,現在我替你剷除。”

我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