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比兄長坐在家中,更安穩呢。”
李扶又道。
李援仍盯著他。
李扶無奈。
“請兄長寬心吧……”
他嘆氣。
“兄長今日不去朝中,弟弟明日就要去往城外,難道不應更親近一些嗎?”
李援猛一抬頭。
只見李扶仍是垂目於盤上局面,似乎並不知此言挑起兄長的心事如重錘一般擊入胸口。
春風拂柳,一聲嘆息。
“此恨綿綿無絕期……”
李扶佯裝不聞。
“扶弟……”
李援擰眉。
一片痴心付於流水。
刻骨相思知不知。
***
“將軍不必多禮。”
李招已交還帥印,李扶只以將軍之銜呼之,李招卻擺擺手,顯然最近的處境使他不快,連這兩字也能喚起憂愁。
“算來你我也是族表兄弟,雖往日並不親近,今日二公子肯施以援手,足見盛情。”
李招五十多歲的年紀,兩鬢斑白,稱病臥床,仍有大家之風。
他止了李扶還禮,又嘆道。
“其實我如今之舉,也不知對與不對。”
他自言自語,李扶待他下文,果然李招接著道。
“這樁與江南孫家的親事,乃是一早定下,當年也有同氣連枝之意。如今李家眼看分崩,就不知晚心嫁去,是禍是福了。”
這也是李扶早前有的疑問。
李招又道。
“可儘管如此,仍希望女兒嫁去富貴人家……
“枉顧她自己的心願,與將要面對的處境,替她決定一生的運命。這莫非就是為人父母的橫蠻與私心麼?”
李招苦笑。
“二公子心中必定不以為然的。”
李扶知他並不需要回答,便仍沈默。
其實他們除每年佳節之會,從無交接。這次亦是李招請上傅鍾榿,傅鍾榿大手一揮“你與李扶不是兄弟麼?”,才有了今日之事。
“只是晚心侄女確是太小了。”
李扶只能說些不關痛癢的話。李意蓮小字晚心,這時只有九歲。
李招笑。
“只怕待到十四五的年紀,已來不及了。”
棲鳳帝的手段,有誰比這位戎馬一生的元帥更清楚的呢?
初春的天氣嚴寒刺骨。
李扶離開小廳時猶有寒意。
早知如此,何必離開師尊回到這裡呢。
李扶看向枝頭。
紅塵中不過愚蠢的廝殺而已。
那個人卻笑他。
“我們本就有緣分,卻不能因這緣分害了你。
“回到俗世中,方能學會做一個真正的人啊。”
我不像人麼?
李扶想。
我也會為兄長的事苦惱,也為李招的事嘆息,師尊還要我通曉什麼呢?
也許師尊才是太過執著啊。
“先生。”
李扶回頭。
一個比李意蓮更小的女孩子站在那裡,雪白麵孔精靈剔透。
“先生就是侍郎家的表叔叔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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