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帝笑。
“愛卿倒是個識花人。”
柳西樓笑。
“不過附庸風雅,博君王一笑。”
語畢兩人收起畫卷,便與往日一般對局擺譜。園中花色尚豔,建成帝想到朱蠛腦中紅蓮想必更盛,不覺微微一笑。
建成九年七月,崇清王朱蠛薨。
朱蠛為先棲鳳帝幼弟,十六歲出宮建府,封崇清王。先帝棲鳳二十四年駕崩時,朱蠛嘔血數升,令朝臣百官惻然,引為佳話。
至此,先帝託孤的四位顧命大臣死盡。
建成帝親往王府悼念,極盡哀榮。
☆、'番外' 芙蓉
建成十二年,大祭前一月,阮四時與蘇同生在芙蓉院下棋。
蘇同生的院子十年如一日的池塘老樹,枯枝浮萍。
身材頎長的青年在廊上隨意盤膝坐著,對主人家的趣味指指點點。
“總是愛這些喪氣的東西。明明叫芙蓉院,卻不種芙蓉花。”
蘇同生微微笑,也不理他,只道。
“叫你置辦的東西都齊了?”
阮四時支著下巴。
“我辦錯過什麼沒有?”
他吩咐下僕將箱子搬了幾個過來,一一取出。
南海的珍珠,西域的香料,雪山的靈芝,……
蘇同生見到幾種器用時終於怔了一下。
“這是違制的……”
阮四時微微笑看他。
蘇同生抵額。
“……這是準備長住了?”
阮四時呵呵笑。
“總之到時候我們回我們的西風樓,要頭疼的便只賀玉笙一個,頂多再加上你們師尊。”
蘇同生關上箱子。
“師長們和睦也是喜事……”
阮四時道。
“那是自然,只是……”
蘇同生看他。
阮四時慢慢道。
“只是……排行二十一的那位,可能有些不妥當……”
蘇同生“哦”了一聲,知道定是西風決的緣故。
阮四時嘆一聲。
“為何同是第七重,賀玉笙那個冷心冷面的過得那麼容易,二十一的那位卻糾結了兩年仍不能掙脫?”
蘇同生淡淡笑。
“西風決練氣霸道,疏導時需時時與人交合,險關時又重則喪命,輕則性情大變,引發心魔,自然是無情無慾之人才能大成。二十一師叔天縱奇才,以一十六歲的年紀急進到第七重,卻情結不解,這本就是避不開的一道劫……”
阮四時沈默不語,突然話鋒一轉。
“我剛路過梧桐院,小家夥人不在。又回嶺南了?”
蘇同生恩一聲,忽笑。
“他只比你小兩歲,如今也二十三了,你還叫他小家夥。”
阮四時瞪他。
“他還是惦記那個死人?”
蘇同生微微笑。
“其實……也不是……”
他悠然道。
“其實,他比誰都明白……”
阮四時微皺眉頭。
這時蘇同生卻一反適才公事公辦的口氣,溫溫柔柔的喊他。
“雪生……”
阮四時瞪大眼睛,忽然“嗚”的一聲悲鳴。
又是這樣~~~
他悲憤的看向蘇同生手上拈著的玉棋子,心中默唸,只是棋子只是棋子只是棋子……
他認命的望向枝頭。
光禿禿的枝幹,一點安慰都沒有。
他嘀咕。
這喪氣的景緻啊……
總有一天,他要這裡四時錦繡,遍開芙蓉……
☆、莫道不銷魂 引子
這篇文是臨時起意寫的,引子尤其用了平常捏著鼻子也打不出來的撕裂云云,噗,也是想嘗試下寫的粗糙點會怎麼樣,但是後來到“山光日影浮輕扇,但憶清吟少年愁”,倒有點認真了,於是後來就寫得有點長,乾脆小修一下重發。
但是這個引子想保留下來,證明它確實是預期外的產物。原來我寫一個人時間長了,也是會有感情的。
芳菲盡會盡快寫,以便和這篇連起來,不使這裡的人物變化顯得突兀。
────────
引子
朱溟從未見過這樣的少年。修長白皙的四肢散在絲綢上,如同宮中春日枝頭的浮雲,絲絲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