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看在陸夭夭眼中讓他頓覺萬分不安,當初他就是被這個陰鷙的死太監帶進了刑部大牢,爾後對方為了審問自己與謝玄衣的關係又令人對自己用了不少不堪的刑求之法。
如今再見到這張陰鷙深沈的面容,陸夭夭直想跑得越遠越好。
“您,您不是……宣大總管嗎?”
陰陽人,爛屁股!
陸夭夭扯著嘴角,笑得勉強,心中早衝著宣華那張臉暗罵不已。
頂著宣華那張臉的謝玄衣顯然無辜,他不解地看著對自己的微笑如此牴觸的陸夭夭,上前說道,“無需驚慌。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見陸夭夭衣衫不整的出來,謝玄衣自然知道對方在做些什麼,無非是他的老本行賣身罷了。
不等陸夭夭回答,謝玄衣又已笑道,“真是不好意思,看來攪了你的生意。對了,我找你們老闆有事相詢,他人呢?”
聽得謝玄衣如此說,陸夭夭心中又是一驚。
原來找自己的人竟是這個死太監,真是不知道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剛逃過一難,對方這又尋來了。
不過這次對方倒是未著官袍,微服而來,似乎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
也不知這死太監為何如此客氣,陸夭夭轉著眼珠,半晌才扭捏作態地說道,“呵呵呵……小人正是此處的老闆,不知公公找在下有何事相詢?”
秦問道便是謝蒼穹口中所提到的那個能活死人的道士。
雖為道士,但是他行事卻放浪不羈,沿途都只入住歡館妓院,絲毫不顧念道家的清心寡慾的禁忌。
他聽說曾經天宇城的第一名倌陸夭夭另立門戶,這就連忙纏了過來。
陸夭夭倒是不知道他本事,反正他們開門做生意的,有錢便是爺,對於秦問道的身份他並沒有多做打探。
如今被謝玄衣問起,陸夭夭頓覺不安,區區一個風流道人何以能勞動宮中權勢彪炳的大太監親自出馬,其中必然有貓膩。
“您說秦真人啊,他此刻正在屋中休息,要我帶您進去嗎?”
謝玄衣方才見陸夭夭一臉春色,情知對方必定和那秦真人正度春宵,想起當初自己與陸夭夭之間也有過幾次露水姻緣,如此想來他倒是頗為回味,一時便連正事都要隔下了。
陸夭夭看著對方那副微眯起眼笑著打量人的樣子,腦子中不知不覺將另一個幻影與之相重。
只是他隨即就飛快地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不可能的,那人已經被處死,如今屍身也不知在何處,雖然對方身前隆重,死後卻是如斯淒涼。
陸夭夭神色一黯,不覺低下了頭。
謝玄衣見他忽然傷神,心中不禁起了慣有的對美人的憐愛之心,他下意識地便伸出手去,輕輕抬起陸夭夭的下巴,笑道,“在想些什麼?”
待到自己的下巴被抬起之時,陸夭夭才驚覺自己的失態,他連忙堆滿笑容,掩蓋住了自己不當有的情緒,熱情地拉住謝玄衣的袖角,“方才一時心思慌亂,還望公公贖罪,對了,您可是現在就要見秦真人?”
雖然美色在前,但畢竟事關緊要,謝玄衣終於收斂起蠢蠢欲動的色心,點了點頭。
精雕細刻的牙床之上,一名灰衣男子慵懶地躺著,牙床邊還有一張木製的輪椅,突兀地擺放在一邊。
謝玄衣掀開門簾,正要看看這秦問道究竟是何人,竟有活死人的奇異本領,但他第一眼看到對方的時候,便愣住了。
那副微微上挑的眼角眉梢略帶冷漠,卻又似一抹歲月靜好的淡然。
很多年沒見了,謝玄衣一直以為這個人已死在朝廷軍對修羅教的圍剿之中。
師兄……
如今兩人再次重複,這一句師兄,謝玄衣也只能默默唸在心裡。
化名為秦問道更宣稱自己有活死人之術的穆青看見一名面目陰鷙的中年男子忽然闖了進來,從對方那特有的陰冷麵向上,穆青已看出了什麼。
謝蒼穹手下的人辦事倒快,自己傳出訊息不足月餘,便有宮裡的閹狗嗅著氣味來了。
他懶懶地撐起身子,看了眼恭敬站在對方身後的陸夭夭,故作茫然地問道,“這位是誰?您走錯了房間吧,這裡可是我包下了的。陸老闆,您說是不?”
“嘿嘿,秦真人,這位爺有要事見你,夭夭也是阻攔不住,不如您就與這位爺好好聊聊?”
陸夭夭陪著笑湊了上去,扶去了穆青,對方雖然胯下功夫不錯,但是奈何雙腿卻有殘疾,不良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