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歲的男子,生的清秀,身穿一襲太監服,卻不是太監。兩手奉上一支玉簡,“雪公子傳來的。”
司空鏡接過看了一眼,那抹笑靨又沒了。揮了揮手,“先下去吧。”
帶著沉重的心情洗漱完畢後,又簡單的吃了兩口糕點,便再也沒有食慾了。葉琰便叫人將東西都撤了下去。“我們去水樓那邊走走吧。”
司空鏡也沒有拒絕。
水樓,就是建在水上的樓,可它並不是只有一棟樓,進入一扇普通的月牙門,便會看見九棟高樓立於水面,四岸楊柳依依。水上曲廊蜿蜒交錯,將九棟樓連線為一體,廊上掛著薄似蟬翼般的白紗,清涼的風吹著白紗飛舞,似層層雲煙嫋嫋。
這是司空鏡為葉琰修建的,所以這裡的每一棟樓的名字裡都嵌著一個琰字。雖說這是為葉琰而建的樓。也皆是以葉琰的名字命名,可外面的匾額上卻是落著簡單地二字,——‘水樓’
而且,此樓還禁止任何人進入,入者,殺無赦。
這一點讓很多人都不明白,可也有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關於水樓的謠言也有許多,其中被眾人認可的流言便是‘金屋藏嬌’。
然,也只有少數人知道,禁入的理由只有一個,因為那一個‘琰’字。
司空鏡還沒有辦法,也沒有勇氣去告訴天下人,他所鍾愛的逍遙侯是湮國的太子——葉琰。
因為這些緣故,司空鏡也很少來這裡,葉琰也很少居住在這裡。所以這棟樓幾乎已經成了被人遺忘的地方。
兩人安靜的走了一小段路,便在樓上相依著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司空鏡惋惜的嘆道,“好不容易安靜的在一起一天,真是浪費了。”
葉琰笑道,“我們可以在這裡多住幾天。”
“琰……你還記得我說過嗎?我要一統天下。”司空鏡提醒道。
葉琰道,“那也是我的願望。”
“可我卻幫不了你什麼忙?”葉琰內疚的道。
“算了,今日我們不說這些。”
“湮國的事,很棘手對吧?”葉琰問道,他雖然很想逃避,可對上司空鏡痛苦的樣子,他不忍在迴避了。那一年在含香院中定下的約定他還記得。
“鏡……”葉琰站到司空鏡面前,輕撫著司空鏡的臉龐。因勞累留下的粗糙和乾燥穿過他似玉般的面板,融入血液傳到心尖,深深地刺痛著。“我選擇了跟你回來,選擇了把這裡當做家。我也很希望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可我知道,我們都做不到,天下一統或許只是我們的夢想,我們也可以不去做,可一定會有人逼著你去做,試問良心,你也不會放棄這個夢想。”
司空鏡有些木訥的望著葉琰,葉琰很少叫他的名字。從葉琰跟他回來後也很少一次說這麼多話。
“我已經看到了,早晚都會來的分離。”葉琰往前走了一步,輕輕地在司空鏡唇上落下一吻,“我能向你保證的是,無論如何,我都會回來。”
“習清慕希望你成為天下的王,我的父親只想踏平梨姜一洗當年戰敗之辱。梨姜與湮國終逃不了命定的宿命。若你勝,請給我家人一條活路,若你敗,我陪你一起共赴黃泉。”葉琰凝視著司空鏡,等待著司空鏡的回答。
司空鏡脈脈不語,眼有些溼潤。
“葉詹已在梨姜都城的訊息想必你也知道很久了。謝謝你,沒殺了他。”
“琰……”司空鏡推開了葉琰,獨步走了出去,“讓我想一想。”
司空鏡本以為自己會做的很果斷。可當他真正面臨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很多時候他真的想過放棄。一直猶豫不決已經消耗去了他的大部分精力,而今日冷雪傳來的訊息又更讓他惴惴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糾葛不清的恩怨,纏綿不休的愛恨
涼州兵變,湮國軍隊已開始從雪狸山進攻。葉詹昨夜已離開都城,當司空鏡收到這些訊息的時候真恨不得把自己殺了,可他並不後悔放了葉詹一次。對於葉詹的所作所為也足夠讓司空鏡想要殺了他,最終還是念在他與葉琰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的緣故留了他一命。為了了卻葉琰心中的劫,還刻意讓他們見了一次。或許一次見面解決不了什麼,也改變不了什麼。可他已經盡力做了自己能做的。
因黑蓮谷還有湮國一戰,習清慕手握大權卻在此時抽身而出,梨姜的元氣早已耗盡。如今湮國起兵,涼州兵變,這對於梨姜而言無疑是最大的打擊,若是雪狸山失守,涼州不平,到時湮國大軍便可直穿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