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晴軍被困在天引陣中許久,不見黎軍身影,突見孟禾央人馬出現,緊隨其後,直追到岔道口,卻跟丟了孟禾央,而岔路兩個方向都有黎人留下的蹤跡,晴軍人數眾多,的確如杜將離所聽聞的,是兩股軍隊的集合,兩位將領討論過後,果然分開前行。
天引陣可攻可守,晚襄人馬伏擊在一側,兵士以五人為一小隊,佔據一個點,沿路散開,利用陣形之便,天一黑便對晴軍發動奇襲。晴軍一側損失不少,晚襄見好即收,黎軍在濃濃夜色裡按照早已確定好的路線撤退。
帳中燭火微亮,杜將離目不轉睛地盯著均墨執筆的左手,看著他一筆一劃徐徐寫下,心中驚奇,不由凝神屏息,待均墨放下筆後,才拿起從收買的晴軍士兵那裡得到的晴軍將領胡赫的親筆書函,對比了一陣,嘆道:“這字跡果真一模一樣。”
均墨將信函裝好,遞給身旁等待著計程車兵:“給紅姬將軍。”說完,轉過頭來,淡淡道,“將嵐,你還與晚襄住在同一個營帳中麼?”
杜將離點點頭:“殿下你提這作何?”
“從今天起,晚襄單獨住一個營帳。”
均墨說完,杜將離立刻恍然大悟,之前晚襄的身份沒有暴露,與其同住也無妨,可現在晚襄是女子的事已人盡皆知,自己再與她同住一個營帳內會落人話柄,嘿嘿乾笑兩聲:“看不出來麼,沒想到殿下在這方面這麼細心。”
杜將離知道均墨對晚襄的能力十分認可,自己求對方給晚襄安排軍職時,均墨沒有考慮太久便同意了,想到什麼,突然驚訝地捂住嘴:“殿下你看上人家了?”
均墨仰起頭,正色道:“如果是呢?”
杜將離一愣,原本雀躍的心情頓時冷了下來,他摸摸腦袋:“挺好的,殿下改邪歸正,是黎國之福。”
均墨無聲地嘆息,起身揉揉杜將離的頭髮,張開口想說什麼,沉默了許久,只說了這樣一句:“我若是能改邪歸正,便不會到現在還未立世子妃了。”語罷似不想再談這個話題,向身旁邁了兩步,將一幅九國輿圖鋪展開,“將嵐,若是你,接下來會怎麼做?”
杜將離悄悄鬆下一口氣,原來均墨只不過是在戲弄自己,可是均墨口中的改邪歸正,到底是和自己說的一樣,僅僅指斷袖之癖,還是指均墨曾經喜歡過的人,比如——謝如?杜將離咬牙,不能再想下去了。
杜將離看著目光專注地投在輿圖上的均墨,不經莞爾,明明他們還未取勝,均墨便已開始做下一步的計劃,這麼做倒是無可厚非,若想取下江山,不事事都考慮在前,是無法笑到最後的,均墨深深明白這一點。
杜將離抓起均墨擺在硯臺上的筆,握在手裡捻著,若是他的想法……他思忱了片刻:“要取晴國,我們可一鼓作氣,北上接連取下巳水、直甾、漠荃三郡,直逼王城,屆時不出意外,惠良侯的兵也至城下,與我們匯合,這是最快的方式。”杜將離的視線在輿圖上的幾個國家間移來移去,嘆道,“可惜卻不是最適合我們的方式。”
頓了頓,杜將離繼續說道:“自連誅將軍孟簡戰敗後撤,夏破端簡直勢如破竹,祈也佔得端國不少城池,照這樣下去,不久端國便會被兩者吞併,那時若我們正專注於奪晴國,把兵力聚集在晴國中部,晴國南部就很容易教祈奪去,並逐步被祈所逼,如此一來我們之前所做的就完全沒有意義。”
杜將離一邊分析一邊飛速地思考著:“儘管祈不一定會考慮先把矛頭對準晴,但明知有這樣的可能性,我們卻只顧北上,未免太被動了些,這樣雖也能獲勝,卻無論如何都來得不盡如人意。”
均墨把手團進袖中,定定看著杜將離。杜將離說得口乾,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末了似乎覺得杯子的手感比毛筆好上些,便換了杯子在手中輕輕地捻:“目前凡國依附夏國,狐假虎威的氣勢正盛,夏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凡國很小,但也不是不能利用,不僅如此,我們現在可是祈的盟國,不讓杜嵇幫我們一次就直接與其交手我總覺得過意不去。”
說到這裡,杜將離轉向均墨,抿緊唇,默不作聲,委實越說越混亂,他知道自己所思考的還有很多方面沒有顧慮到,垂下眼簾,又將思路前前後後理了一遍,倘若能讓夏與祈兩強直接交手,他們就能輕鬆許多,只是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別人也會這麼想,特別是夏的舉動,他最無法準確預測。
杜將離蹙眉:“殿下,如果待援軍到達後,我們回到禺頜城,按兵不動,晴國就成了我們最大的一個隱患,雖然有惠良侯的人馬在北方,但力量終歸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