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抬手敲了自己一記,真笨,之前竟然沒意識到,杜將離起身將筆一扔,身心頓時分外舒暢,大跨步向院外走去。
趙府內園林景緻並不多,倒是練武場一類的地方,都額外花了很多心思。
沿著小河走著,杜將離在一座假山旁看到了孟禾央,孟禾央自從帶兵以來,便一直身著甲冑,原本只是不苟言笑的臉龐,如今變得更為鋒利,渾身隱隱散發出一股不凡的氣魄,也許入晴後,成長最快的,不是他手底下帶的兵士,而是他自己。
孟禾央白天勤於練兵,晚上不離杜將離左右,他還記得答應老人的條件,杜將離最怕的就是這裡,孟禾央率領先行軍,若是因什麼而分了心,很容易出現閃失。
杜將離按向腰間鈴鐺,自己還是託均墨快些找到它真正的主人比較妥當。
與此同時,手心裡像是回應般傳來一連串清脆的鈴音,看來它也是這麼希望的,杜將離心想。
孟禾央回過頭,目光裡似摻雜著別的什麼東西,竟有抹異樣的陰鬱,他看著杜將離,心思明顯在其他的地方:“孟簡一直抵抗夏與凡的聯合侵襲,前兩日,他和他的踏雲軍,卻被夏破了。”話語裡難掩的擔憂。
杜將離不知該怎麼安慰身前的人,因為自己想說的,對方心裡全都明白,沉默片刻,只低低開口:“他可是孟簡。”
孟禾央點點頭,突然說道:“瑾吟公主——”還未說完眸中便更加陰沉,偶有殺氣四濺。
杜將離嘴邊一陣輕微抽搐,原來並不是在擔心孟簡的處境,而是在煩惱這個……杜將離同情地拍拍孟禾央的肩膀,深表理解。
“杜芒,孟公子。”晚襄站在不遠處,面色略顯凝重,“殿下召你們去。”
“出了什麼事?”杜將離在路上問道。
“晴國集結了三十萬兵力來對付我們。”晚襄目視前方。
杜將離握緊拳,躍躍欲試:“終於來了。”暗自高興,半晌,才意識到事情的緊迫性,杜將離側過頭,“三十萬?訊息的來源準確麼?”
“數目上定然摻了不少水分,但即便去掉那些虛的人數,於我們也是極大的威脅,畢竟,我們所有兵士加起來,不過五萬而已。”
惠州原本人便不多,兵力問題的確是黎的軟肋,與晚襄到了均墨所在,楚天和苦芙蓉已在其中,苦芙蓉對均墨說道:“殿下,不若我們向惠良侯求助。”
“不必。”均墨擺手,“惠良侯全力對戰晴國北方,對我們而言就是最大的幫助,況且,我們的援兵,不是他們。”杜將離明白均墨所指的援軍是什麼,黎惠間的密道即將完成,屆時,黎軍少兵的問題便會迎刃而解。
均墨伸手托住下巴:“待到援軍到達,約莫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我們要在城裡堅守一個月,但禺頜城雖大,卻抵不住晴軍強攻,我們只得北去。”
楚天聞言,看向輿圖:“達隴郡被稱為鐵城,地處險要,易守難攻,若取下,我們尚可與晴軍一抗,只是——”
楚天沒有說下去,眾人心下明白,易守難攻是一把雙刃劍,於黎軍而言,也會受到地勢所限而難以奪下,若因此而耗費了大量兵力,未免就得不償失了。
晚襄上前走了兩步:“達隴郡周旁的山嶺多為峭壁,非常兇險,我曾經在那裡待過一段時日,知道有一條暗道繞過山嶺直通郡內,我們可悄悄潛入其中。”
“知道這條暗道的人有多少?”均墨問道。
“那是我無意間發現的,那個地方很是隱蔽,雖然暗道外零零散散住了幾戶山嶺人家,但知道的人,恐怕寥寥無幾。”
杜將離搖頭:“只要有人知道,就有一定的風險,若我們直接走暗道,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大。”似想到什麼,轉向楚天,“小天,我們去清點一些士兵出來,把生病的體弱的額外編出一隊,這支隊伍交給我,我去達隴郡正面干擾他們視線。”
“不行!”孟禾央當即反對。
楚天沉吟道:“這樣太危險了。”
“但必須做。”杜將離咧開嘴,“定然要有人去聲東擊西,殿下你走暗道毋庸置疑,阿央你是主力,小天你要跟在殿下身旁為他打點事務,晚襄你要帶路,那麼剩下的人,當然是我了。”
均墨輕輕蹙眉,對著杜將離一言不發。
杜將離笑得得意:“再說,你們誰有自信能吸引守城軍的全部注意?況且我已經想好屆時應對他們的方法了。”
孟禾央上前抓住杜將離的手腕:“你之前準備進惠王宮的時候,也是類似這樣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