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墨之血與杜將離的調和,稀釋寒毒,這件事,也只有與杜將離最為親密且被傾城所認可的均墨可以,所以他不能將之告訴杜將離,杜將離哪怕是死,都不會願意均墨來替他承擔一半的寒毒。
廉然最終把馭侖珠喂以杜將離吞下,以此來修復杜將離已基本盡傷的內腑。
可杜將離自那天睡去之後,就再也沒醒來,一睡,就是五年。
杜將離囑咐過均墨的,均墨都做到了,唐澀亦被族人接回族中,壓制住蠱發,除了白狼蛛,他將其關進天牢,他答應過廉然,一命換一命,就不能處死白狼蛛,但既然杜將離一天沒醒,他便不可能放白狼蛛出來。不讓其死,還有很多種對付其的手段,特別是在精神之上,楚天對此頗有心得。
均墨可以饒白狼蛛一命,但不代表他可以心慈手軟到放過這個對他的將嵐緊咬不放的始作俑者。
白狼蛛在入獄三個月後,便全然瘋了,三年後他清醒過來,得知廉然病歿,當即自我了結而去。
因緣糾葛,終於到此為止。
但該醒之人,卻仍然沒醒,均墨側頭,問藍藝道:“還是那樣麼?”
藍藝默默地頷首,男人也似習以為常了,並未露出太大的失望,他推門而入,緩步步到榻旁,將木盒放至白髮男子枕邊,輕聲道:“將嵐,重明書我還是從楚天處取回來了,我想它只應該儲存在你手中。”
杜將離雙眼緊閉,五年下來,只能喂他食些藥粥,如今瘦得皮包骨頭,均墨看了就覺得心疼,握住他的手,低聲道:“將嵐,便以你的性子,醒後定要怪我了,言我小氣不給你東西吃。”頓了頓,道,“你還不快些起來,想吃什麼,我都會滿足你,保準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男人的臉上沉澱了更多的淡然,嗓音溫柔:“將嵐,只要你活著,哪怕是在我死前那一天醒來,哪怕只有一天,能與我再聚一次,我這等待,都有了足夠的價值。”
“對你,我便是沒有耐心,都變得有耐心了。”均墨憐愛地擰擰杜將離的鼻子。
藍藝叩門而進:“殿下,大臣們又聚在一處……”
“知道了。”均墨回道,話語間明顯透出不耐煩,他起身,衣袖帶翻了安置重明書的盒子,躬身拾起,放好,徑直出門。
床榻底部,一枚自木盒底層掉出的暗紅寶石彷彿盛開的紅蓮般,在黑暗中散發冷光,顯得遙遠而不可捉摸,教人著迷。
均墨匆匆步至大殿,見眾人齊齊跪著,冷言:“都起來,我不吃這一套,怎麼,威脅我?”
眾大臣見均墨站著,面上不加掩飾的怒意,更加不敢造次,都伏著身子,一人開口:“陛下,江山之本,在於延續,陛下並無子嗣,亦不立後,此舉恐教天下質疑。”
“天下?”均墨冷笑一聲,“你們才幾人,就能代表天下了?沒有子嗣?益王之子,賢王之子,不都是我大黎王族最正統的血脈?”
“好,假使依你們所言,我立後,生子,這般,置攜天兆而來的南巫族於何地?”他嘴角劃上一抹嘲諷,“如何,你們替我去給神族一個交待?”不得不說杜將離南巫族大巫的身份在這件事上幫了均墨極大的忙,至少均墨一拿此點大做文章,這些迂固的大臣們便面面相覷,再不敢多言。
均墨退至偏廳,頭疼地捏捏眉心,即便是這個藉口,也無法再用多久了,此事的主人遲遲不肯醒來,只會教他們愈加以此為由。
他暗自想著,脖側突然被一枚鈍物抵上,心下一驚,自己竟大意至此,連有人埋伏都未察覺出來,只那觸感,並不像普通的劍,均墨微微轉頭,側目看去,木劍?
當即轉身,見對方身形單薄地坐在椅上,面上戴了張極為誇張的面具,他粗著喉嚨嚷嚷道:“妖孽!猜猜我是誰?”聲音因許久未說話而顯出些許沙啞。
均墨控制不住,眸中一熱,真傻,還學自己第一次見到對方之時,一時興起的舉動麼?當即上前扶住杜將離,緊緊地將他摟進懷中,他的將嵐呵,他的人,這次再也不會放手了,男人逐字逐句用力地回答對方的問題:“將、嵐。”語畢,扔了杜將離的面具,俯身狠狠啃了上去。
杜將離一個勁兒掙扎著,艱難地說道:“等等,均、均墨,我還有話要講,唔——”
均墨不管他,忘情地吻著,伸手往杜將離衣中摸去。
杜將離急道:“我才方醒,別,我受不住……均墨,唔……我五年沒做,下面已經閉合了!閉合了!快住手!”
男人嘴邊浮上一抹滿足,目光對上杜將離的,會心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