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杜將離臉側閃過一絲驚詫:“你知道我?”
“杜芒天下誰人不知?”男子續道:“只不過在我印象中,你至少是極其兇惡的。”
兇?這個詞是怎麼都與自己搭不上邊吧,對方是從哪得知的?且聽對方的說法,該是早對自己有所瞭解,一個足不出戶的病人,為什麼會偏生對自己產生興趣,還是這樣的認識,這中間,有何因緣?杜將離直起身子,謂男子曰:“如此便是不公平了,你知道我,我卻連你是誰還不清楚。”
男子微笑:“日後我們定還會相見的。”他猶豫地伸手,小心翼翼地觸了記杜將離的面頰,又慌忙鬆開,嚅了嚅唇,道,“見到你,我大抵能明白,為何這執念,能深到如此,亦是全然無法釋懷了。”他長長嘆了一聲,看向杜將離的眼神中夾雜著許多杜將離看不懂的東西。
就連男子此言,杜將離也是完全弄不明白,不知其到底何意:“小三兒,你究竟在說什麼?”
男子搖搖頭:“你的人來尋你了。”
杜將離豎起耳朵,果不其然聽到石雲在遠處喚著自己,暗歎石雲的事完成得真不是時候,他癟嘴,見男子似不想說,自己又著實在意得很,聽石雲的聲音愈來愈響,雙眼直直盯向男子。
男子輕聲道:“下次再見,若你還想知道我便告訴你。”
杜將離顯然不滿意對方的答覆,又怕回去晚了要挨均墨罵,思忖少頃,只好說道:“不論如何,你的名字總該告訴我罷。”
“廉然。”這次男子沒有再推脫。
“那便這般說定了,你可不許抵賴。”杜將離認真言道,語畢,急急跑開。男子望著杜將離遠去的背影,許久,未曾動過一記。
“公子!你怎的在這裡,可知我找了你好久。”一名綠衣女子快步邁到男子身旁,語帶擔憂。
男子扭頭,見女子懷中抱著一隻赤色狐狸,狐狸溫馴地眯著眼,毛色光亮,四蹄踏雪,極是可人,男子舒展眉眼:“原來貓兒去你那了,難怪我遍尋不著。”
女子把狐狸交到男子手中:“公子,我們這樣跑出來,教白大人知道,該要生氣了。”
男子聞言一哂,神情裡皆是希冀:“他怎會生氣?我們已五年不見了,我偷偷來見他,給他個驚喜,他應該開心才對。”
“可是……”女子遲疑著。
男子搖搖頭:“雖然他平日裡總是脾氣最大,可他向來最慣著我,放心罷,我會教他不要隨意責罰你們的。”
他又看向天空,目露笑意,低吟出聲:“小白——”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二十八章
黎軍駐紮之處是一片地勢稍高的平地,只一面由山擋著,其餘三面皆是已有些年代的林子,樹木或疏或密,都直直矗著,足有五六人高。
杜將離獨坐帳中,他方起身,抱了茶杯怔怔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帳外忽然飛進一抹金黃,伴隨著悅耳的鈴音,小蟲停至杜將離手背。
“小水?”白髮男子偏過腦袋,“你去哪了?”剛問出口,他愣了一記,抬手摸摸身上,未摸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心中咯噔,急忙站起,四處找尋起來。杜將離眉眼緊蹙,輕輕咬住下唇,臉色有幾許發白,桌案上的物事被他翻得一團亂,他邁去榻邊,終於在枕下的隔層裡找到一張疊放得整齊的紙。
紙上是他的筆跡,一條一條工整地列著,杜將離細細看過,扭頭問小蟲道:“有被發現麼?”小蟲竟是全然能明白白髮男子的意思,振翅一會飛到左,一會飛至右,宛如人們搖頭一般。
杜將離翹起唇角,推過杯盞,小蟲便沾了杯中水,在桌上迅速地寫著什麼,杜將離一面看著桌面,一面兀自磨著墨,待到小蟲寫完,杜將離業已全部讀過一遍,捻起袖子擦去水漬,提筆在紙上的其中一列劃了一豎,斟酌須臾又補上幾件事,緊接著疊好往袖中一收,自言自語:“接下來該是去找均墨了。”
語畢,當即出帳,此次撤軍,黎軍與部分祈軍來於此,剩下的退去端王城,城中有端王把持,均墨又派了晚襄前往,祈軍的公羊辛也被杜將離著去,一方面是為了守住城,另一方面亦有看住端王的意思。這幾日甚少見到楚天的身影,眾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均墨正拿石子在桌上擺著陣型,見杜將離來了,讓出些位置給他,杜將離看向桌案,挪了幾枚石子,道:“這是夏軍昨晚的安排,而鬼兵在這裡。”邊說邊指著。
“傾城回來了?”均墨隨口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