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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少年身上的熱漸漸退去。第二天天色微明,少年琥珀色的鳳眼中恢復了琉璃的光澤。

此後陸酒冷再未見過蘇慕華,縱然他偶有踏足京師,也不會再去尋他。不是相忘於江湖,只是陸酒冷很忙,忙著練武,忙著殺人,忙著風流,忙著看天地桃李吐豔,梅消雪融。

“你雖然不是好人,但我總不能看著你死。”

“楚輕要救你。。。我也。。。”

以後每次陸酒冷拖了一身傷,如喪家之犬般躲在深巷裡,耳畔都會響起蘇慕華這兩句話。

還有沒完了,有沒完了。。。

每次怨念完,陸酒冷總會去藥鋪那丟下二兩銀子,扯上一方平安保命湯。

一來二去,他和藥鋪掌櫃的漂亮老婆混熟了,每回陸酒冷去抓藥的時候,她都不忘往藥包中放上一把熟地。

熟地補血強腎,雖然不貴,但那一把也值個二錢銀子。藥鋪掌櫃是個懼內的,看在眼底心疼得滴血,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後來有一次,陸酒冷把藥鋪掌櫃的漂亮老婆按倒在狹小的藥材倉庫裡,剛剛解了褲帶,耳邊就響起了蘇慕華的那兩句話。

陸酒冷縱橫花間這麼多年,第一次事沒辦完,就提了褲子落荒而逃。

藥鋪掌櫃的漂亮老婆跳了起來,敞著胸脯叉了腰就在那開罵,“格老子,耍老孃玩是吧,格你那樣的銀樣蠟槍頭,不如切吧切吧,去當二椅子!”

那一晚陸酒冷躺在黃黃的麥田裡,指著天上黃黃的月亮,恨恨地罵道,“蘇慕華你這兔崽子如果真把老子害得不能人道了,我一定把你,把你。。。”

他想了想,沒捨得想下去。

永靖八年,春風未暖,京城之中仍是斜陽微雨。

陸酒冷接下了濟南府歸雲莊的案子,算算時日尚早,拐去了趟京城。

在老黃茶鋪飲了碗擂茶,沿街慢慢走著。京城風物繁華,人間花未開,當街的畫樓前便已妝了紅綢如花。

突然傳來一陣喧譁,陸酒冷隱了身形,向那個方向望去。

持刀佩劍的數人從屋頂跳入街心,“蘇慕華,你給我站住。”

數騎在街心勒住馬。

騎在馬上的人一別七年不見,看起來有些清瘦。那人彈著白色的狐裘上的雨花,帶著輕慢的倦意道,“來者何人?”

黑衣人踏前一步,“唐門,唐小年,領教蘇樓主高招。”

他一錯步,一躬身,一瞬之間,七枚暗器直取蘇慕華。

“哦?”蘇慕華琉璃色的鳳眼輕輕挑起,眸中英風銳氣,凜冽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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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油燈已熄,星光透窗而入,映照彼此眼中。

蘇慕華一笑道,“陸絕,你那日既然來了,為何不上我樓中喝一杯酒。我幼時雖看你不入眼,但大了後也不會與你計較那些。”

陸酒冷深深看著他道,“小蘇,就算我在你面前,你也認不出我來吧?當年你還能聽出我的聲音,但這麼多年來,你連我的聲音都忘了。”

縱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蘇慕華彷彿能感覺他目光的熱度,勉強笑道,“是,陸兄,我是沒想起你,只是覺得有幾分熟悉。”正因為了那幾分熟悉的感覺,蘇慕華沒有排斥這個人的接近。“我向你道個歉,你不是也瞞得我好苦。”

陸酒冷手按在他的肩上,“小蘇,我對你,不是色相迷心,不是心血來潮,更不是迷藥亂情。”

他一句一句說下去。

“我開始遇見你,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到時候揭破了身份,看看你的臉上的神情,一定很有趣。”

“直到那夜在柳寄生的竹堂,你為救我受傷,見了你吐血的那一刻,我才想明白了自己的心事。”

他在月下立了半宿,記憶中瑟縮在竹榻上的少年與眼前的青年重合,心事破蛹成蝶。

陸酒冷心中如聞一聲佛偈,天地初開鴻蒙,原來他竟然蠢了這麼多年。

蘇慕華垂了眼。

曾經也有一個人對他這般溫柔,他以為的溫暖,不過是貪嗔痴,如今他揚湯止沸,只願止於一念。

“陸酒冷,佛度有緣人,蘇慕華不是佛。”

陸酒冷其實並不是個溫柔的人,他看著蘇慕華臉上的神情,覺得不能讓這個人再胡思亂想下去。

他攬了蘇慕華直接親了下去。蘇慕華的唇顫抖著,有一些抗拒的冰涼。

不過纏綿了片刻,陸酒冷便放開了手。

蘇慕華臉上情緒淡淡,也未見什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