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武關行宮的正殿中已經聚滿了人,江湖中人正與彌月教眾打的難分難解,祁不胥和顧馮惜一路拼殺已經來到大殿正中,兩人並肩而立,兩把劍尖同時指向立於大殿深處的沈重笑。
蕭銘川是第一次看到祁不胥與人仗劍比肩,在他心目中的祁大哥,永遠是高山仰止的,由著別人敬重和欽佩的,從不曾想過,他也會與哪個人攜手共進,如今那個也不比自己大上許多的青年一臉意氣風發,站在祁不胥身邊,端劍的手穩如泰山,下垂的眼角因為這樣的肆意而飛揚起來,蕭銘川突然有些明白了祁不胥的選擇。
有這樣一個人不將至上的武林盟主當做敬畏的物件,在顧馮惜眼中,祁不胥再是武功高強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一樣需要有人與他並肩作戰,甚至於,顧馮惜覺得,在有些必要的時候,自己還可以保護一下祁不胥,這種心情,祁不胥在任何其他人身上從來沒有體會到過,畢竟他是武林第一,誰還會想要去保護他。
蕭銘川看著那兩人攻入人群,直衝沈重笑處而去,沈重笑負手而立,狀似漫不經心,蕭銘川一顆心提了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為誰擔心,那邊祁不胥搶前一步已經與沈重笑交上手了。
沈重笑舊傷未愈,交手數招漸漸落了下風,祁不胥一柄看似樸實無華的長劍劃破空氣,發出陣陣劍氣,御蓮劍法的幻像光影交錯勾畫出一朵層疊開放的睡蓮,一層層撲面而來,乃是江湖少有不殺敵只克敵的劍術。沈重笑被劍影網住擺脫不去,心中一橫,運起周身至寒真氣衣袂無風自動已將自己圍住,兩人一攻一防僵持起來。
沈重笑知道自己如今功力受制,斷然支撐不住這連綿劍招,強提起所有內力要與祁不胥來個魚死網破。
蕭銘川眼見情勢不妙,身體快於腦子急衝出去,一把撞開祁不胥。祁不胥專心與沈重笑對招,一時不查竟被撞得跌倒在地,那邊沈重笑一瞬間失了鉗制住自己的力氣,倒退兩步收斂心神,內息已是受損大半。
“都給我住手!”蕭銘川撞開祁不胥人還未站穩,已提聲喝道。
他雖無多少內力,但這聲音清越響亮,竟是穿透金石相擊之聲,殿中眾人正酣鬥中聽到一聲呵斥,都紛紛停下動作,轉頭看過來。
“我乃神農莊掌茶藝師蕭銘川,特奉致遠莊主之命前來停息這武林紛爭。”蕭銘川一身紅衣勝火站在人群正中妖豔非常,面若桃花膚若凝脂,舉手投足自有一股神農莊特有的飄然欲仙之氣,蕭銘川時常在江湖走動,兼之容貌出眾,許多人立馬就認出他來。
“蕭藝師?你何故在此?”祁不胥已經站起身來,神情有一絲疑惑,但他也是貫通人情世故的,聯想到前幾日沈重笑突然提到此人,已有些猜到事情來龍去脈,“莫非……為我解毒之人是……”
“祁盟主,小川此次前來不過想要調節這場武林糾紛,如今朝野動盪外敵環肆,致遠莊主宅心仁厚,可不希望再看到一些無謂的流血犧牲。”皇帝欽封的天下第一莊,前莊主雖無太傅之職,卻行帝師之實,現莊主雖一介儒商文人,卻是與各大世家富商交情匪淺,二師兄更是江湖人竟皆知的蠱毒神醫,而副莊主也是生世迷離一直受老丞相照顧提攜,乃至整個神農莊表面上不過一個小小茶莊,但不論在朝在野都有著不可撼動駁斥的崇高地位。
因此此次蕭銘川搬出神農莊名號,自然無人再敢輕舉妄動。
“沈教主。”蕭銘川回過身,定定看向沈重笑。
蕭銘川從來沒有在沈重笑面前如此嚴肅端正過,他慢慢走到他身邊,擋住了身後人的視線,“我問你,你的妹妹是個喜歡一個人,卻甘願默默付出不讓那個人看見自己的人麼?”
沈重笑一愣,他不知道蕭銘川怎麼會突然對自己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他細細咀嚼,然後搖了搖頭,“悅兒要強,若是付出便要有回報,若是得不到回報也必然坦然放棄。”
“那她臨走時可有說過去幫的那人是祁不胥?”蕭銘川眼睛亮亮的看著沈重笑。
“也不曾,但那時她只說喜歡過這人,莫非她喜歡的是魏新山?這更不可能,魏氏夫婦鎮守北疆也不是一日兩日,悅兒斷不會去喜歡有婦之夫。”沈重笑不知道蕭銘川想說什麼,卻也靜下心來,跟著他細細梳理。
“呵呵,”蕭銘川不覺輕笑起來,看著沈重笑的眼神溫柔而無奈,“沈重悅真是個可敬的女子,你知道她如此喜歡這片土地,喜歡守護這土地的人,你應該知道她是去幫了誰。”
是呀,她這麼迷戀這塊富裕繁華的土地,怎麼容得別人去破壞去踐踏,她說她要去幫“他”,便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