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劫財一事最為重要,上山為質也不過成天發呆無事,好不容易認識了蕭銘川,人又漂亮,知道的事情又多,總之對他這個山裡長大的孩子來說,真是什麼都好,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李晴夏已經將蕭銘川當做好朋友了,如今要分別了,自然是有些捨不得的。
蕭銘川初時一聽還無甚反應,抬眼就看到這傻小子直筆筆站在自己面前看著自己,話語裡有些戀戀不捨的調子。
“我若也這麼容易就能下山去,一定會到你寨中找你去的。”被別人惦記著,總是歡喜的,蕭銘川溫溫柔笑起來,看得李晴夏又是一陣臉紅心跳不知所措。
“當、當真!”李晴夏一把拉起蕭銘川衣袖,聲音中都是難掩的喜悅,蕭銘川點點頭,跟著他重又在後院中信步起來,心中卻是一番苦澀,也不知道自己這番承諾何時才會實現。
便是這短短思慮間,蕭銘川猛然想起什麼,反過手拉起李晴夏手腕,快步向他山苑走去。
“哎,你這麼著急又是做什麼?”李晴夏更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剛剛不是還悠閒自得的很麼,怎麼這說一出是一出的。
蕭銘川不去理會他嘴中嘀嘀咕咕的,快步將人拉近苑中廂房,反身掩上房門,又將稀裡糊塗的李晴夏帶到房間深處,才鬆了手。
李晴夏瞪著杏仁大眼看他。
“我問你,你下山的時候,教主可要搜身檢查的?”蕭銘川也不跟李晴夏多客氣,直奔主題問道。
“不會啊,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李晴夏被搞得有些糊塗了,只順著蕭銘川的問題回答。
“我有個主意,與你說說,看你能不能幫我的忙。”兩個小孩便偷偷摸摸躲在房中說起悄悄話來,其實內容很簡單,蕭銘川去偷了魔教邪毒的解藥,讓李晴夏帶下山去給祁不胥,讓盟主想辦法大量製作出來,這樣彌月教最後的王牌就沒了作用。
“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呀!可是我上次也是來山上半個月時間,愣是沒有找到放解藥的地方。”李晴夏耷拉著腦袋,否決了蕭銘川的提議。
“你都找遍了?”蕭銘川追問。
“倒是有一個地方沒去過,就是大魔頭的臥房了,沒事我也不能去那兒吧。”李晴夏剛說完,就意識到了,莫非這魔頭果然這麼變態,將教中一應藥物都貼身藏著?
蕭銘川一通回想,便是昨日自己進了他房中,也不過是看到外間休息用的芙蓉榻,房中再多的地方確實是未曾進入,思及此處,極為認同的看向李晴夏,兩人在一番眼神交流之後,就那個大魔頭會不會把藥真就放在了臥房裡馬上達成了一致。
於是兩人商量好事不宜遲,明天就動手偷解藥。
蕭銘川盤算著計劃的可行性,不動聲色的推門進了沈重笑的別居。剛過晚膳時間,沈重笑靠在芙蓉榻上看書,聽見推門聲便抬起頭來。
蕭銘川眼含秋水,面若桃花,剛入了初夏,就著一件輕薄單衣,如今入了遲暮時分有些涼意,他用手攏著衣裳,進了門就靜靜站在那裡。
沈重笑一抬頭就與他對視上了,蕭銘川紅唇微啟,似要說些什麼,又好像一時拿不定主意,慌亂亂的又將眼神別開,臉倒是又紅了兩份。
沈重笑放下手中的書,看著他。
“教主可願來小院喝一杯茶?”蕭銘川小心翼翼開口。
“哦?”沈重笑不置可否。
“山下新運來的祁紅,我看到了覺得很是不錯,教主若不嫌棄我借花獻佛,我想為教主泡一出功夫茶。”蕭銘川說著向門邊走了兩步,做了個請的姿勢,快要收盡霞光的烏金透過他單薄的衣物,勾勒出少年人纖細的身形。
沈重笑也不遲疑,從榻上起身,便跟在蕭銘川身後行去。
☆、以身飼虎
兩人來到山苑中,只見迴廊處已經擺著一張茶臺,兩邊分立鶴頂銅燭臺,後置散荷焚香爐,蕭銘川走到茶臺邊站定,沈重笑望了他一眼,施施然坐在茶臺客座上。
沈重笑一身玄衣散發,被燭影勾出一圈橙黃色的光暈,似笑非笑看著蕭銘川落座,他身後香爐中氤氳霧繞,襯得這天仙一般的人物也是如夢似幻。
蕭銘川自坐下後就靜心凝神,再不多想他物,從茶盒中揀了纖密勻整的小葉,遞到沈重笑面前,沈重笑便伸了手來接過,果然金豪畢現,更有淡淡蘭花香氣,遂又復還給蕭銘川。
小爐上水正好沸了,蕭銘川起手燙碗,卻是換了一套玉竹紫砂,壺柄壺嘴皆是竹節之型,許是這山上泡茶品茗的人不多,這紫砂未被怎麼養過,有些暗淡,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