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稱霸中原。

師父當年只將此事告訴無殤一人,又要他立下重誓保守秘密。憑無殤一人之力,又怎勸得師父回心轉意?

於是第二日,攸雲師姐焦急的找到他,說師父失蹤了。

回憶著往事,無殤凝視著師父飽經風霜——或者說飽經摺磨的面容。良久,那師父抬起頭,與自己憂心忡忡的弟子對視,道,“我要撒尿。”

無殤的心終於一沉。

是怎樣的經歷使師父那樣的人變得如此落魄粗鄙?

他拉起師父,和無塵一起回到為她買的宅院,清理出一間朝陽的屋子將師父安頓下。他知道無塵不會問自己什麼,更不會告訴別人她看到的一切。

師父一直沉默不語,任無殤安排。大多數時候他的眼神都是渙散的,偶爾也會不知對著什麼方向苦笑一下,那時候,雙瞳卻是異常精亮。

無殤幾次搭了他的脈門,結果都是一樣——武功全廢,只留得幾分內力,而內息又是極為不穩,像是被哪位絕世高手生生的打斷心脈。

師父和無塵就那樣相安無事的住在同一所宅子裡,無殤每天都會過來看他們,帶些各式的點心,希望逗兩人開心。

只是他師父的身體一天天壞起來,骨瘦如柴,連地也下不得了。看著曾經是世上難得的幾位高人之一落到這般田地,更何況他還是教了自己七載的老師,無殤沒法不惋惜不已。

這樣又是何苦,為了一張圖,連性命也不要,門派也拋下。

儘管請了最好的大夫,抓了最貴的藥,師父終究還是行將就木。其實無殤習武這些年,又怎會不知震斷了心脈,是必死無疑呢。

師父的生命眼見走到盡頭,他枯瘦的手指攥緊跪坐在床邊的無殤,雙唇抖動,終是說不出成句的話語。“圖……在心……物在……情已盡……無殤……江湖……千門難測……放不下……塵煙……”

“放不下什麼?師父!”

無殤大急道,希望可以幫他完成未了的心願。然而就如九年前母親去世的時候一樣,師父仍是在他面前,睜著不甘的雙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塵煙麼……師父放不下的,是人?還是物?

無殤暗自揣度著,一邊給師父整理遺容,想幫他換上當年初見時的那身白衣。卻無意之中,發現師父懷中的卷軸。

猶豫再三,無殤還是拉開了它。這卷不知用什麼稀罕材料製成的密軸看起來像是半張地圖,旁邊還題了半闕詞:

為誰描眉為誰裳,空樓上,淚眼暗成殤。

慟鴉哭,寒歌唱。

“還怕兩人終無緣,道別離,剩零塵煙裡。

清淚盡,紙灰起。”緩緩的開口唸著母親生前常吟誦的那半闕詞,無殤心下愕然。它們——簡直就像一首詞!

還怕兩人終無緣,道別離,剩零塵煙裡。

清淚盡,紙灰起。

為誰描眉為誰裳,空樓上,淚眼暗成殤。

慟鴉哭,寒歌唱。

不過,比起這整首的詞,無殤更是驚覺這次裡含了自己的名字,還有……塵煙?

果真無煙無塵,無殤無慟?

這個巧合,未免巧得牽強……無煙無塵,分明神似如同孿生,且又與自己,與師父落九重同姓。

以前無殤曾經奇怪為何江南落姓之人為何如此之多,現在細想來,莫不是大家本就有些關係?

但是……自己與師父,與無煙無塵的相貌著實相去甚遠。思考著這些毫無根據的猜測,無殤不禁頭疼起來,只得先停了思緒,上山將師父的屍身葬在曾經議事的大殿旁邊。

憑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心記下了詞和圖後,無殤又將卷軸塞回師父的前襟中,起土下葬。那是師父以命換來,牽掛一生的物件,他無意染指。

無殤要的不是什麼傾城的寶貝,他不需富可敵國,也不欲稱王稱霸。他只想找到父親,帶他回家,然後赴遼為師姐報仇。

經過了這麼多死亡,人的心裡總容易空落。

於是落無殤心不在焉的踱回組織,不想前腳剛踏進別院,就聽小紅喚他。

“無殤無殤,葛老爺找你,你怎麼才回來?有任務了,這回的搭檔好象不是雷少爺,是伍小姐。”

少年對新的搭檔表示稀奇,挑挑眉,打起精神隨小紅快步進了前廳。

那之後往昔的種種,就將少年引領到了現今。

於是殺手第三次遇見皇帝,兩個人的命運從此牽連。

於是少年被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