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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他名喚重(chong)胥,是自己離開長安不久在路上救下的,當時他身中劇毒,自己將他救治好後,他自言厭倦江湖漂泊,刀光劍影的生活,自願跟隨自己,為奴為僕。蘇慕雁淡笑,自己又怎麼會真將他當做奴僕呢?

‘咳咳。’蘇慕雁掩嘴輕咳,看來是受了些寒意,要注意一下了,攏住披風,蘇慕雁矮身步入船艙,將被秋雨打溼的外袍除去,換上了一件乾淨素雅的水紋錦袍,全身感到一絲暖意。

雨打船篷,嘈嘈切切,仔細聽來,當稱得上是自然天籟。

“公子,”蘇慕雁聽到重胥在船艙外一聲喚,便拿過一旁的油紙傘,撐開探出身。

水汽如煙,朦朧似夢,煙雨中天青色的油紙傘下錦袍公子,長身玉立,宛如水墨畫中最飄逸的那一筆。

“公子,天色近晚,雨愈來愈急,離此處不遠有一座龍隱寺,我們到那裡去避雨借宿一宿可好?”重胥微微低首,蓑帽遮顏住他的神色。

“嗯,重胥來安排便是。”蘇慕雁點頭應下。

重胥轉身划動船槳轉變方向。油紙傘下雨珠匯成雨簾,蘇慕雁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手指阻破雨簾,雨珠濺迸,龍隱寺麼,傳聞建造於貞觀初年,太宗皇帝在位二十三年,每年會至龍隱寺禮佛月餘。貞觀二十二年,太宗皇帝更是下令,龍隱寺為佛門淨地,後世李姓子孫必須世代守護,虔誠敬拜。

是以即便是安史之亂時期,四周戰火蔓延,龍隱寺仍然是一方淨土。

太宗皇帝可謂稱得上是‘千古一帝’,只可惜,在知天命之年便駕崩了。

船隻靠岸,蘇慕雁停止紛亂的遐想,重胥將船隻停泊好,兩人一起收拾好行李,便撐傘走下船。

秋風秋雨裡,青山不再,泛黃的秋林,連綿的衰草,火紅的楓林,青青的松柏……山峰斑斕如畫。秋雨浸糜,秋風帶來腐糜的味道,的確,秋風秋雨秋煞人……

沿著曲曲折折綿延而上的陡立臺階攀登,臺階上形形□的秋葉堆積一層,腳一踩上去,便泌出一圈水意。

一層一層攀登而上,順著臺階行走,也不知道拐了幾個彎,也不知道是哪個方向,四周的景色越來越靜謐,只有雨打油紙傘的聲音,和蘇慕雁和重胥兩人打破深山處靜寂的跫音。

終於行到寺院門前,只見古柏清幽,禪意深重。建築並沒有因為皇族的崇榮恢弘華麗,相反到是樸素雅緻,寺院門規制一般,只是門旁卻是,蘇慕雁暗暗奇怪,寺院門口聳立兩根漢白玉製雕龍柱,即便是皇家寺院,這不會在佛門之地聳立龍柱。而且是九天五爪祥龍。

蘇慕雁微微仰頭,寺院門上一塊由有“千年不腐”之稱的沉紫楠木製作而成的黃底黑字的匾額,上面是太宗皇帝骨力蒼勁,字勢俊逸的手跡:

“龍隱寺。”

☆、僧廬聽雨鬢已星

重胥上前叩門,開門的是一個模樣清秀的素衣小沙彌,十四五的樣子,重胥說明來意,小沙彌有禮的將兩人請進寺院。

“兩位施主請隨小僧來,師父外出明日才會回來,天色已晚,小僧將兩位施主安排在後院中住宿,兩位施主覺得如何?”

“多謝小師父了。”蘇慕雁有禮的拜一佛禮。

院內也是建築的古樸風雅,若不是三殿佛光寶相莊嚴,此處還真有恍如江南園林的風姿。

只是不見一個僧人,這偌大的寺院,竟然只有師徒兩人嗎?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小和尚將兩人引到一處素淨的院落,安排妥當後,施禮告辭。

蘇慕雁和重胥分住兩間禪房,蘇慕雁走進禪房,裡面陳設乾淨素雅,倒是舒適,蘇慕雁洗漱後,稍覺疲累,躺在潔淨的床被上,很快進入夢鄉。

門外,沉默的男子端著幾樣清淡的齋飯佇立,伸出的手最終停住,沒有敲響緊掩的房門。

次日,糜雨仍是不停歇,蘇慕雁用過齋飯後,坐在榻上,倚靠撐起的軒窗處,窗外雨滴匯成線,落在窗欞上,打在禪房青瓦上,是一首讓人容易陷入靜默回憶的曲子。

忽然一位灰衣僧人一手撐著傘,一手抱一棋盤映入眼簾。僧人似乎注意到蘇慕雁的視線,回視頷首,便朝禪房走來。

蘇慕雁起身下榻,開啟門扉,僧人走進來,將棋盤放在榻上的小紅木案桌上,打一稽首,

“深山古寺迎龍瑞,蘇施主,老衲有禮了,阿彌陀佛。”

僧人樣貌英俊,修眉深目,只看其模樣讓人猜測他也就四十有餘的年齡,倒不知他真正年齡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