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剛脫口，他就愣住了。

藍千石正站在他公寓的樓下拿著個竹拍拍打晾在鋼絲上的被子。

藍千石看到肖月突然站在那裡，驚訝地看著肖月。

“開什麼玩笑啊，簡直是耍我。”肖月無語地蹲到地上，有點哭笑不得，剛才由於緊張僵硬的肩膀也漸漸鬆弛開來。

“剛才地震把房頂上的舊石灰都震下來了，我把被子拿出來晾晾，否則晚上不好睡。”藍千石說。

肖月懊惱地瞪了他眼，鬱悶到，“我才沒問你這個。”

因為中途這趟折回浪費不少時間，肖月趕到他奶奶的墓地時已經完全遲到。此時肖家成員早已全部到齊，肖月的父親也是在今晨趕了回來，此時正和他母親站在一起。肖鏡也在場，只不過肖月並沒看到於西。

他不姓肖，所以不能來這種場合吧，肖月猜想。

肖家老爺看到肖月急衝衝過來，臉色已然很難看，肖月硬著頭皮走到自己母親跟前。

“怎麼這麼晚，打電話也不接，你再這麼胡鬧媽咪真要生氣了。”女人嗔怒地看著肖月。

“市區地震了，我不放心藍千石就回去看了下他。”肖月說。

女人臉上明顯掠過一些不滿，見肖月身上竟然還穿著昨天的白色西服，也微微動了真怒，“今天是你奶奶忌日，你怎麼可以穿成這樣就過來。”

朝自己身上看了看，肖月撇撇嘴不服氣地到，“不就是忌日嘛，穿什麼還不都一樣，她又看不到。”

女人一聽到這話臉色陡然變了，手掌高舉起來，而後便是“啪！”地清脆一聲巴掌聲響。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看向這邊，連肖家老爺也不例外。他皺了皺眉，似是不太喜悅。

肖月捱了一巴掌，還一臉茫然，似乎不相信自己剛才是被打了，打他的還是一向最疼他的母親。

女人舉著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她厲聲到，“向你奶奶道歉！”

肖月還沒被她打過，捂著臉委屈地看著女人，見女人眼裡完全沒有絲毫退讓，最後抿了抿唇，咬牙跪倒了墓碑前面。

女人顫抖著手捂住了臉，痛苦地低聲哭泣起來。

肖月的父親上前抱住他的肩，安撫到，“別哭了，地底的老人聽到會不高興的，咱們回去再說。”

肖月原本不服氣地跪著，聽到女人在後面哭起來，剛才被打的委屈也不知去了哪裡，跪著反省了一會兒，也覺得自己好像是過分了。

失落地看著墓碑，肖月試著去想自己奶奶生前的樣子，可是無論如何都是想不起來。

回去時肖月應女人的要求坐到了自己父親車上，他的車給傭人開了回去。

被女人拉著坐在後座，肖月趴到女人腿上眯起了眼睛。女人的大腿很柔軟，透著一股女性獨有的母親氣息，這種味道肖月是喜歡的。他記得小時候好像也經常這樣趴在女人身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依賴自己母親了呢。

“對不起……”肖月悶聲說到。

女人摸著他頭髮的手突然僵在半空，肖月不明所以，抬頭去看她，卻看見女人已經滿面都是淚水。

“不要哭啊，是我錯了。”肖月慌張地去給女人擦臉。

“媽咪我真的很難過，你喜歡那個人可以，但是怎麼可以把我們也拋棄呢。”女人嗚咽著顫抖起來。

肖月舉到半空中的手僵住，囁嚅著，“我沒……有。”

“我知道我和你爸爸一直都在忙，我們幾乎沒什麼時間陪你，但是我們都很愛你。就連你爺爺也是，他對你雖然嚴厲，但這就是他愛你的表現啊。”女人將臉上眼淚擦去一些，看向肖月到，“人生不是隻有愛情，我知道你喜歡那個人，我可以不反對你們來往，但是你的時間不能全部放在他那邊而忽略真正關心你的人，媽咪看到你眼裡都沒有我們，真的好難過……嗚嗚。”

肖月沉默了片刻，然後咬緊了唇。

“我知道啦……我以後多花點時間陪你。”肖月說。

女人聽到肖月這麼說，痛苦的臉色才算緩解一些，抹了抹眼淚，又讓肖月躺到她腿上，眷戀地撫摸上肖月的頭髮。

“我的兒子。”女人喃喃。

肖月有點失落地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

“無法原諒，如果那個人消失就好了。”微仰著下巴，瞳孔發散地盯著前方，女人似是在自言自語。

坐在前面的男人回頭看了她眼，只嘆了口氣，又重新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