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俏一愣神,拉扯之間就到了跳臺,好死不死這會兒居然再沒別人,工作人員問他們:“跳嗎?”
小刀剛要說話,俏俏連忙捂住他的嘴,“再讓我做一會兒心理建設!”
他蹲在離邊緣稍遠一點的地方向下看,那個膽寒,山風狂刮,讓他的聲音聽起來都是顫抖的:“……換別的不行嗎?”
“都上來了,再下去不得被人笑死,你不跳我再跳一次算了。”
“唉……,還是我跳吧。”俏俏慢吞吞站起來,一回頭小刀又在對著他笑,“哎對了,先跟你說個事。”
俏俏以為他要給自己壯膽,沒想到這傢伙湊近貼著自己的耳朵說:“聽說有的人跳下去的時候會大小失禁,那邊有個廁所,你要不要先去排一排?”
“……你玩我呢?”俏俏哭笑不得,好不容易鼓起的一點勇氣又有了要煙消雲散掉的趨勢。
“沒啊,我好心好意。”小刀笑得開心,露著兩顆尖尖的小虎牙,眉目一派天真。
事後俏俏回想起來,色令智昏這個詞簡直就是為他度身打造的,他完全再不想回憶起自己是怎麼跳下去的,墜落的時候又是一番什麼感受。反正就是看在小刀一直笑得很好看的份上,勉強算是義無反顧甘心情願了。
跳完以後小刀又對他笑了一次,晃著手裡的手機,“我都拍下了,以後心情不好了就拿出來看看,你被踹下去那樣子配上哭爹喊孃的叫喚實在是太搞了!哈哈哈哈……”
19 一生一世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大二那年的暑假,胖子回來了。
他早到幾天,俏俏和柳元下火車的時候,他就過來接站。
俏俏當然知道對方的目標不是自己,但畢竟本是同根生,說一點也不想念那是假的,他於是熱情洋溢地撲上去想要表達一下自己久別重逢的澎湃,結果,被胖子嫌惡地推開了。
他只得酸溜溜地看著自己老弟對柳元笑了一下,然後兩個人就肩並肩地向外走,既不是很熱絡也沒有很激動,儼然一副老夫老夫的模式,自己跟在後面,拖著箱子揹著包,很難趕上他倆矯健的步伐,而那倆人沉浸在他們的世界裡,根本就完全忽略了俏俏的存在。
總之,當俏俏終於滿頭大汗地擠出出站口,又滿身大汗地找到自己老爸的車時,車門是鎖著的,他站在原地等了許久,他老弟才一個人過來了。
俏俏斜著眼看他:“柳元呢?”
“他爸派了車來接他。”
“哦,那你怎麼不跟著一塊去呢?然後晚上也睡在柳家好了。”
他弟發動了車子,“兩年不見,你嘴巴怎麼還這麼賤?”
要說曹家老二這次回來的變化,可以用六個字來概括:更高、更黑、更瘦。搞得俏俏實在不忍心對著他的樣子喊他小名,而他弟則是個比他正經一百倍的人,自打初中的時候,就嫌棄“俏俏”這名太嗲,再也沒叫過,如今兩個人的大名也混著,於是稱呼對方只能用“哎”、“喂”、“那個誰”,搞得全家人都很鬱悶,俏俏說:“這都是雒嘉寧那個王八蛋造的孽啊!”
全家人都想揍他。
夏日覺淺,俏俏每天早上六點多都熱到自然醒,就聽到隔壁房間也有悉悉索索的動靜,趴窗戶上一看,柳元就站在樓下面等著。
他們小區隔壁有一片爛尾巴樓,正是練跑酷的絕佳場地。
有時候柳元來得遲一點,他老弟就站樓下等一會兒。
最過分的是兩個人玩掉一整個早上下午還要接著繼續,俏俏不相信他們就能有那麼好的體力,該不會是玩到酒店去了吧……,他摸著下巴猥瑣地思考。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有天俏俏就死皮賴臉地跟著去監視了,結果讓他非常失望。真的就只是純玩,俏俏瞧著他們多少年如一日地給對方做拉伸,赤著上身掐腿摸腰揉胳膊,怎麼就沒搓出點火星來呢……,連個曖昧的眼神交換都沒有。
然後就是一個做高危動作,一個在旁邊保護。這個時候充當保護者的那個神情真是緊張又警惕,看得俏俏還稍微有點觸動。
下午一般是玩滑板,這又是一個俏俏只可遠觀的高精尖領域了,炫技的時候固然很拽很拉轟,但做不到位跌落在地也會很慘烈。
小小的廣場上聚集著很多不要命的傢伙,俏俏蹲在有陰影的地方,看著自己老弟和柳元跟他們熟悉地打招呼,切磋技巧,還是一個做動作的時候另一個在旁邊看著,唇角帶著淡淡的笑,那是一種志同道合的賞識的愉悅感,看得俏俏又有幾分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