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原道:“去查一個人——你當我像你一樣去嫖妓?那裡頭誰有錢都能幹,一不小心就染上亂七八糟的性病,你小孩子傢什麼都不懂,就知道圖一時痛快!”陳原以前是警察,深知這些紅燈區表面繁華,背後什麼骯髒事都有。
林奕倒真沒想過這個,忙道:“那我再也不去了。”陳原道:“就是——你是大學生,長得又帥,有那功夫在學校里正正經經交個女朋友多好。”說完起身到冰箱裡拿冰袋來給他作冷敷。
林奕定了定神,開口道:“哥,我有件事一直自己悶著,我爸媽都不知道——你,你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陳原道:“你說。”林奕道:“我跟你說了,你可別看不起我,再不理我了。”陳原看著他道:“你又幹了什麼?”
林奕道:“我沒幹什麼——我沒妨害任何人,我就是跟一般人不太一樣。”陳原道:“這世上誰又跟誰完全一樣了?只要不妨害別人,自己愛怎樣怎樣。”
林奕心頭激動,一把抱住他道:“哥——你真這麼想?太好了!”陳原這時候也給他把冰袋隔著浴袍敷好了,摁住他道:“你說話就說話,別亂動。”林奕道:“哥,我,我其實不喜歡女孩子,我是喜歡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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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十八)堂主 。。。
陳原聽罷,身子陡然一僵,低頭看著他。林奕立時覺出來,心底一沉,鬆手放開了他,黯然道:“你還是看不起我!”
陳原見他臉色瞬間灰敗下來,忙道:“沒有!我沒看不起你,我,我只是沒想到——你,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才去那地方找男妓的?”林奕點了點頭。陳原看著他高高腫起一寸有餘的屁股,想想這是自己親手打的,一時又氣又悔:“你怎不早說?”
林奕道:“我怕你知道了,再也不理我了——我有一個親戚,因為這個給他父親打斷了腿,又給趕出家門——所以我連我爸我媽都不敢告訴;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有毛病,可是,好幾年了,改也改不過來。”
陳原嘆了口氣:“以前我們警校也有這樣的,這是天生的,並不是什麼病——你也是,早說出來,何至於挨這一頓皮帶?”
林奕倒沒覺得自己因為出去嫖妓挨頓揍有什麼可冤的,低聲道:“只要哥別不理我了,把我也趕出門,挨頓打也沒什麼。”
陳原想想越覺得孩子可憐,撫著他頭髮道:“你也彆著急,我記得什麼調查報告說有二十分之一的人是同性戀,咱們慢慢來,總能找到合適的人來交往。”
林奕聽他說得懇切,顯然雖驚於自己的性向,卻是實實在在為自己打算,枕在他腿上暗下決心:哥你這麼好,遲早有一天我要你答應做我的愛人!
林奕這次後頭腫的厲害,連著幾天不敢開車,每天搭公交車去上學,上課時也不敢坐實了,只能大腿壓著椅子邊——好在得到原哥理解,心頭很是暢快,這些苦楚也不以為意。
他雖盡力遮掩,第二天晚上放學到了家卻還是叫斌哥看了出來,問他是不是又捱了打;林奕只好承認,至於因為什麼,只含糊說是在歌廳召妓被原哥撞見了,抽了一頓皮帶——斌哥不放心,給他上藥的時候看見那一道道紫腫的檁子更嚇了一跳,心疼起來不免罵他怎麼不叫自己出來攔著點,細問之下才知道是堵著嘴打的,氣得立刻要打電話給陳原罵他。
林奕趕緊捂住電話攔著,自己又百般認錯——斌哥道:“是不是你原哥不讓你跟我說?有我在,你不用怕他。”
林奕道:“我知道——原哥敬重大哥,大哥說什麼他不敢不聽的。可我跟著原哥學本事,做錯事教訓我也應該。”斌哥道:“教訓歸教訓,堵著嘴打不行!他那手那麼重,再不讓你出聲,打過了頭怎麼辦?”
林奕道:“也不是,只是天太晚了怕吵了大哥休息——是讓我自己拿毛巾捂住嘴的,要說話隨時都可以拿開;是我自己知道做錯了,不好意思讓大哥知道。”斌哥嘆了口氣:“你原哥是實誠人,打你也是為你好,你不記恨他,也是個懂事的孩子。”
晚飯後阿文的電話又打過來,探問他何時能再來;林奕嘆了口氣,說哥哥不許,以後怕是不能去找他了。阿文便問他哥是幹什麼的,因為同事都說這位原哥來頭很大,連他們歌廳老闆都要小心伺候,不敢得罪。
林奕敷衍了幾句,心說原哥是黃總的助理,在公司裡大家看黃總的面子;可長青集團的生意集中在房地產和商場百貨,難道還跟歌舞廳這種娛樂場所有什麼關係?
結果沒過幾天阿文又打電話過來——林奕當時在上課,把手機設成靜音沒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