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神位——當警察的經常跟人動手,所以一直敬拜關二爺祈求保佑;如今到了臺灣,斌哥房裡仍是供著關二爺神像,初一十五擺供上香,保佑陳原在外邊一切平安。
陳原從十來歲跟著爺爺生活,一老一小多虧斌哥一家照應;後來他爺爺去世,他跟著斌哥住過一年多,犯了錯斌哥都是讓他在關二爺神位前罰跪;錯大時還會拿竹板子教訓他,打完了也要在神位前跪著反省——今天非年非節的,陳原一聽大哥這話,就知道自己多半犯了什麼事,要不然不會鬧到關二爺跟前去。
陳原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皺巴巴的衣服,先聞見一身酒臭,趕緊答應一聲,爬起來去浴室沖洗一番。脫衣服時看見袖子上一道口子,看樣子是又跟人打架來著——隱隱記得在酒吧裡跟人動過手,具體因為什麼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衝完澡換上一身乾淨衣服,陳原到關二爺神位前上了香,看看大哥在一邊沉著臉,也不用吩咐就跪下。斌哥道:“說吧——遇上什麼事了?”
陳原從半年前去臺北跟葉之華去見家長之後就開始經常加班,原本就一週只回來三四個晚上,這半年還要時不時出差,一週能回家一兩次就算不錯了——斌哥聽他說過,葉家父母嫌他窮配不上葉之華,所以對他加班賺錢很能理解。問題是你天天不回家號稱在加班,卻喝得酩酊大醉把人家酒吧砸了算是怎麼回事?
110
110、(三一)回家 。。。
葉之豪欠錢被劫,陳原接到葉之華電話就跟黃總請了一星期的假去了臺北,只是怕大哥知道擔心,並沒跟他提及——他想到葉之華就心如刀絞,斌哥看他不言語,又問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大早晨的就跑去喝酒打架?”
陳原道:“我最近有點事要處理,跟黃總說過了。”斌哥道:“這陣子你忙得家都不回,我也不知道你在幹些什麼——黃總人不錯,你在長青集團跟著人家幹,我也能放心!好好的為什麼一大早喝這麼多酒?”
陳原並非好酒之人,斌哥看著他長大的,猜著他定然遇上什麼事了,所以這麼問他;陳原因葉之華昨晚沒接他的電話,如今酒醒了,心裡總存著一線希望她或許會回心轉意,給自己回個電話,因之不想跟大哥說失戀的事,便低著頭道:“我心裡不痛快,一時喝多了跟人打起來了;具體怎麼回事我也想不起來了——這事回頭我自己去處理。我不該喝酒鬧事,大哥要責罰什麼,我都領。”
斌哥知道他跟著黃總,在這邊道上有些勢力,那酒吧老闆也說是兩邊都喝高了一言不合打起來的,對方也是一群小混混,七八個人都被他打趴下了——只是砸了人家的場子,那老闆拉著斌哥訴了半天苦——斌哥是當警察出身,既然是自己兄弟砸的,也就照數給人賠補了損失。
斌哥在外頭張羅了一天,回來見他醒了這才問他;聽他這麼說,知道他什麼事都自己扛著的脾氣,恨聲道:“你砸了人家的酒吧,我已經把損失賠給人家老闆了——錢都是你掙的,你願意怎麼造也隨你——我一個廢人,也沒本事管你的事。”說完滑動輪椅徑自出了門。
陳原見大哥負氣離去,他也不會說話哄人,只能直挺挺跪著不敢動。過了將近一個鐘頭又聽見門響,接著客廳裡開啟了電視,想來是大哥又回來了。
到了六點半多,聽得廚房裡叮叮噹噹一陣響,便傳來一陣飯菜香——陳原從昨天中午在路上胡亂吃了一點,後來眼見葉之華重回前夫懷抱,顛顛倒倒就再也沒吃一點東西,早上喝了一肚子酒,打了一架又昏睡了半天,到這會兒一天一夜了,肚子空空早就餓了——如今聞見熟悉的飯菜香,想起十年前在大哥家裡那些日子,心裡就禁不住一陣陣發酸。
不一會兒林奕也放學回來了,進門叫聲“大哥”,放下書包便去推陳原的房門,問道:“原哥回來了麼?”
斌哥雖然恨陳原鐵嘴鋼牙,畢竟兄弟好容易回了家,還是到菜市場買了一大堆菜回來,揀他愛吃的做了一桌子。聽林奕這麼問,想想陳原如今也作了人家師父,要說他回來了林奕肯定是四處找他,罰個跪還讓他徒弟看見未免讓他沒臉,便不答林奕的話,反問道:“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林奕也是今天中午打電話給中介的陳某,聽說趙志興把葉之豪這九千萬欠款都還上了,便知原哥跟葉之華的事多半沒戲了——林奕深知葉之華的性子,她是家裡老大,骨子裡很有些自強自立的男兒氣,不比那些仗著美貌就覺得男人應該為自己花錢的小女人,葉家欠了趙志興這麼大一個人情還不上,她就是再愛原哥也會回到趙志興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