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貌,怎麼要找個伴兒就這麼難呢?”
林天翼一直愣愣站在屋角,他心目中三哥一直是高大威猛無所不能的,從沒想過他竟會病弱至此——潘瑜送走了眾人,回來便捧了一根藤條進來,跪在老爺子床前道:“潘瑜該死,請老爺子重重責罰。”
潘勇就站在床邊,想起主子這些年對自己這小兒子比親生的都好,他居然一聲不吭就跟十二爺結了婚!兩個人膽大妄為,全然不顧父母的心意,心中這份酸苦鬱悶正無處發洩,當即接過藤條便向潘瑜身上抽去。
林天翼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攔在潘瑜前頭:“潘大哥,這事怪我,您別打潘瑜。”——潘勇雖又氣又急,可自己兒子打得,這位十二爺他作下人的總不好打,見他伸臂把潘瑜護在懷裡,抽了他一鞭之後也只能把藤條摔在地下,嘆道:“冤孽,冤孽!”
林天翼屈膝跪下,一邊護著潘瑜,一邊向床上的老爺子叩頭道:“三哥,我不知道您身體這麼不好,氣壞了您是我的錯——可我跟潘瑜是真心相愛,我等他長大等了十年!我是認認真真對他好,要不然不會跟他註冊結婚——那是法律手續!我是希望把我的一切都跟他分享的——林家子弟不許隨便離婚,您就成全了我們吧。”
林老爺子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心頭思潮起伏——自從拆散了林奕和陳原,這個小弟雖然絕口不提此事,回來的次數卻明顯少了很多,見了面也不像原來親熱,很多時候例行公事地住一晚第二天就走了,還不如天麒夫婦和妹子林鸝,大家聊聊兒女更有話說——小弟是億萬身家的大老闆,可他孤身一人無兒無女,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也沒有——潘瑜聰明乖巧,身體卻不太好,這兩個人真願意相互陪伴照料,自己倒也能放心。
老爺子想到這裡,這口氣也是一鬆——林天翼從幾歲上就跟長女秀秀一塊兒玩,是自己夫婦看著長大的,就跟兒子一樣;老爺子年輕時一心宏圖霸業,為人剛正嚴厲,當初長女一段不倫之戀被自己親手扼殺,兩人一個死於刀兵,一個遠嫁海外至今不願回來;後來天麒十來年不願見面,天翼也被自己趕出家門二十年——如今總算都回來一家團聚了,何必非逼著他再次離開家門?
人年紀越大越盼著一家團圓,老爺子不想再管他和潘瑜相戀的事,可想到他剛才拉了潘瑜就走的事心頭就懊惱不已,看他如今給自己這一暈倒嚇得跪在地下,可張開嘴還是堅決和潘瑜一處不鬆口——這個小弟性子桀驁不馴,若不能趁機收服了他,只怕以後再也管他不住,當即沉聲道:“把家訓背一遍。”
林天翼剛進門時受命每天抄家訓,後來改成一週一次,近兩年老爺子也不考較他了,除了春節祭祖時所有林氏子孫一起誦讀家訓就再也不想這個——好在他本性聰明,稍事回憶也儘想得起來;就是有兩處打磕巴的地方,潘瑜在一邊提了一下也就順著背下來了。
林老爺子道:“尊親敬長,唯恐色難;敦厚篤行,務求心安——這幾句什麼意思?”林天翼道:“是說應該尊敬長輩——孝順尊長不光是“有事弟子服起勞”,或是好東西先給長輩享用,最難的是無論尊長說什麼都要和顏悅色地聽著。”
林天翼說到這裡已經知道三哥為什麼問這句話了:“剛才我不該跟三哥頂嘴——可您不同意我跟潘瑜的婚事,我只是一時情急——我真沒別的意思,”
林老爺子道:“我不喜歡同性戀,早跟你說你喜歡誰別往我眼前帶,你是早打明招牌的,在外頭私定終身我不管——可潘瑜不是!他是潘勇的兒子,我看著他長到這麼大,結婚這麼大的事我們問幾句都不行嗎?你拉著他就想走?你要走到哪裡去?你有錢有事業,在外頭是風風光光的大老闆,家裡就管不得你了是嗎?”
林天翼張了張嘴,只能道:“是我錯了,您只要不趕我們走,怎麼罰我都成。”老爺子道:“私定終身,目無尊長,三十藤鞭。”林天翼今天把三哥氣得暈倒,自己也覺得該打,忙道:“是。”老爺子道:“我也沒力氣打你,老潘就在這裡,你自己過去負荊請罪。”
林天翼一句話不辨,撿起地上的藤條,走到潘勇身前跪下,便將藤條捧了上去:“潘大哥,天翼膽大妄為,當責三十藤鞭,請您教訓。”
潘勇是漁夫出身,雖跟了老爺子幾十年,一個下人突然看到這位高高在上的林家十二爺跪在自己身前,本能地退一步閃開,擺手道:“別,十二爺,我,我不成”
林老爺子道:“潘勇!你是潘瑜的父親!他跟潘瑜結了婚,你就是他的長輩——你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他一言不合就要帶了走,有錢有勢就能無法無天不認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