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清醒過來,而不曾對他們說明。
不明就裡的深陷其中,以愛為名義,李子墨對鬱言的獨佔欲一天天強烈。到了最後,已經變成不允許他跟自己或周鴻羽以外的任何人交往的地步。
而不懂戀愛為何的鬱言根本無法理解李子墨,更不會無條件服從他的一切要求。
於是那件事發生了——
目睹鬱言在樓梯間與同班同學談笑,一時衝動下,李子墨快步走過他身後,順勢用力推了他一把。
本想稍微教訓下他就好,沒想鬱言一個重心不穩,側身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磕磕絆絆地滾下樓梯後,又重重撞上牆,鬱言當即就沒了知覺。
沒料想自己的任性竟會傷到他,李子墨當時就由於太過震驚而動彈不得。
結果鬱言不僅全身多處碰傷,更因多處骨折跟輕微腦震盪的原因而暫時無法上學。住院期間,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得知事情經過,即時就不顧後果地揍了李子墨一頓。
李子墨的右眼就是在那時受傷,最後不得不摘除換上義眼。
事後的調解難以順利進行,雙方的父母一口認定錯在對方,互不相讓,久久僵持不下。
這事在當時鬧得很大,以至於兩人痊癒後都難以回到學校,適逢初三大考,無奈之下,鬱言只得去外地念高中,周鴻羽也因擔心他而跟他一起去了外地。李子墨則留在當地念大專。
此後,三人幾乎再也不曾重聚過。
在內心深處,鬱言一直認定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包括沒有服從李子墨的命令而惹他生氣,以及自己的哥哥失手傷了他的右眼。
同時,周鴻羽也不斷為當初沒有及時讓他們醒悟而悔恨。
多年過去,本以為往事的烙印能漸漸淡化,總有一天三人還能像最初那樣走在一起。
事實卻是殘酷的雄辯。
三人,無一例外地為之束縛,甚至無法前行。
迷惘中,鬱言甚至以為自己對於周鴻羽的暫時性依賴就是真正的愛戀之情,不忍再一次傷害他,周鴻羽唯有默默接受。
因而現如今看到他能輕笑著談起明軒的事,周鴻羽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一直以來鬱言都甘心被囚困在名為“過去”的籠子中,被無名的罪惡感的鎖鏈捆縛。
哪怕一刻,周鴻羽想讓他活在現在。
否則,連自己都無所適從。
鬱言終於找回屬於他的“現在”,懷著莫名的義務感,周鴻羽想要守護這樣的他。
‘因為,小言是我一生的摯友啊。’
所謂摯友,就是要同舟共濟,風雨共度才是。
………………
心意
聽說了整件事的經過,明軒懷著五味雜陳的心情長吁了口氣:“原來發生過這麼多……”
周鴻羽頷首:“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們的事我就沒什麼還能干涉的了。”
“說的也是呢……”稍作深呼吸,明軒轉向李子墨,“喏,咬緊牙齒。”
“誒?”李子墨不解地望向他。
不待他反應,明軒勾起一拳重重擊中他的下巴,一聲沉悶的鈍響後,李子墨頓時痛得抬不起頭來:“你……”
“這一拳是為小言打的。”說著,明軒又握緊拳頭。
見狀,鬱言趕忙上前攔在明軒身前:“那個……別再……”
“你還是這麼偏袒這傢伙……算了。”明軒苦笑著搭上他的肩膀:“走吧,回家了。”
“啊……嗯!”追上他的步伐,臨走前鬱言又回望一眼。
出乎意料的,李子墨那因為痛感而蹙動的臉上,露出了當年那般純淨的笑容,靜靜地凝視著他。
會心一笑,頓覺心中多年來的恐懼與不安消散殆盡,轉身,鬱言的眼淚滑落下來。
那個笑容彷彿在說著,即使無法回到最初的時候,但是我們還有足夠漫長的未來去將它們變成回憶。
周圍的風景早已改變。
此刻,該改變自己的心了。
如果有平行世界的話,會不會有一個現在,是三人一如當年呢,又會不會有一個現在,是自己獨自一人呢。
然而那些假設,只是想想就覺得還是當下的這個現在最好。
其實最初就不存在惡意的憎恨,只不過是不知如何去愛。
李子墨他,什麼都知道。
‘我會幸福給你看的。’
鬱言在心中默唸著,忍不住淺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