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我們都很年輕,而我們的家族……驕傲,該死的原罪之一,但是誰年輕的時候又不是?我們太相似,太傲慢,沒有一個人願意低頭承認錯誤,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該死的在阿富汗戰場拼命,而她一個人成為了舍爾的主人。”
“三年前,”杜爾威看向蘇珊娜的視線全是瞭然,“是你開的槍,對嗎,蘇珊娜?米森。”
蘇珊娜冷冷盯著上將枯萎面容:“你娶我全是因為可憐我——不是嗎?可憐的,可憐的小蘇珊娜,看看她,悲慘的被人玩弄之後拋棄,啊……看那個醜聞!那個社交場所的笑料!那個愚蠢的,笨拙的,膽小如鼠的不幸蘇珊娜!”
“夠了!”上將把臉埋入雙手裡,“夠了……我是真心的想,當我娶你時……既然發了婚誓,我就一定會遵守到底。詹姆斯將會是我名正言順的孩子,你也會是我的妻子,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蘇珊娜歇斯底里的瘋狂大笑:“死亡!死亡!難道死亡不是已經降臨到我們頭上了嗎!當那個惡毒的女人當眾宣佈‘偽造者’——我恨不得回到三年前,再往左邊偏一點,把那顆子彈從她那顆漂亮的腦袋裡射過去!”
“不!——我跟你解釋過了,琳達永遠不會……她是個把誓言當做金子一樣的女人,我敬佩她,尊重她,她說的絕對不會是詹姆斯!”上將轉頭看向杜爾威,嚴肅而頑固:“或許我一直在重複謊言,但那是一個丈夫為了保護他的家庭而做出的犧牲,我並不是一個沒有尊嚴的人——三年前琳達就知道開槍的人是誰,但她為了我保持沉默,當她發現詹姆斯的事情後,她再次為了我不發一言——這個女人從沒有要求過一句回報!或許我們在社交場合上表現得冷淡和仇視,但那只是我們的處理方法,並不是……”
“我理解。”杜爾威誠懇點頭,“當我意識到或許你是真心喜歡她時,我就不由得懷疑,你們的冷淡有多少是真實,又有多少是彼此感情的相反。我常常發覺,當一個人越發急切的試圖隱藏某種感覺,他反而會不自覺的表現出相反行為,越恨,越微笑;越愛,越冷淡,‘愛情啊,你的荊棘,已刺傷了身陷其中之人的雙眼’……”杜爾威深思視線轉向蘇珊娜,“相反的,當夫人表現得如此懼怕,膽小,脆弱,我就不由得在想,她底下是不是有著一層截然不同的面具——我或許會是錯誤的,但我想,”蘇珊娜嘴角浮現冷酷微笑,露出一排雪白利齒,“這次,我是正確的。”
“……我恨她,我恨你,只有我的詹姆斯……我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人!傷害到我的孩子,我唯一純潔的天使,我的小心肝,我的一切……”蘇珊娜眼內是瘋狂神色,面上卻是冷若冰霜。
杜爾威站起身,看著這一對夫妻彼此間相隔距離,嘆息不由得滾出喉舌:“你們的秘密在我這裡是安全的。儘管夫人在三年前的行為——但既然琳達夫人選擇了沉默,我將會尊重她的意願。但夫人,”杜爾威緊緊盯著蘇珊娜不屑雙眼,“我將會看著你,你必須謹慎,非常謹慎,如果你不能把你的仇恨收在心裡,那麼——我會出現。”
當杜爾威推開書房門時,他並沒有想到會看到魯克坐在書桌前,雙手交叉搭在腿上,神情平靜的注視著他。
但是隻用一眼,他就知道魯克是為何而來。
“他說他是來看衣櫥的,”德漢姆近乎惱怒的向杜爾威嘶聲低吼,“衣櫥!不管我怎麼問他都不肯吭聲——”
魯克眼神再度露出相同神色,那種能讓杜爾威內心軟化,顫抖的視線:“……你……發現了?”
魯克默默點頭。他垂下眼睛,又慢慢抬起看向杜爾威雙眼深處:“我沒辦法證明第一次,但我想第二次……”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杜爾威震驚的站在原地,這是什麼呢?這種四肢痠軟,思緒顫抖的感覺,從他脊椎裡慢慢爬遍全身,每一次微弱的移動都會刺激這種感覺在血管裡更深蔓延。他從來沒如此渴望安慰一個人,就像是某種硬物卡在脾臟裡,逼迫著他伸開雙手把他擁入懷裡,用最溫柔的聲音吐露最輕柔的愛語,用最溫暖的碰觸安撫最冰冷的心靈……他經歷過心疼,經歷過同情,但這兩種情感揉合起來的十倍卻彷彿也比不上現在的些微末角,讓他恨不得用雙手把他視線遮住,對天起誓他會用一切把他眼中神色抹去……
杜爾威強迫自己把視線移開,不要看!他幾乎在腦海裡尖叫,不要看他的眼睛!那是魔法,巫術,所有迷惑人的幻術加起來才能讓這雙眼睛對你產生這種影響,不要再看了!是什麼樣的力量給予了他如此影響力,是哪位邪惡的異神散播瞭如此氛圍,才會讓自己總是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