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謝天謝地!”冷月在屋子裡連嘲帶諷。
倪潔安沒想到他一點挽留的意思也沒有,一氣之下竟掉頭就跑。冷月站在窗前,看見他一直穿過跑草坪,跑到了大門口,出了大門,上了公路。
冷月長長舒了口氣,開啟門叫來戲月:“找兩個人,暗中跟著倪潔安,直到他安全到家。”
戲月鞠了一躬,剛要離開,又轉過身:“對了,義父。奔月哥哥在書房等您。”
冷月想這月神堂的生意還真是紅火,一樁接一樁的。只要人類存在一天,這仇恨就無休無止。如此看來,殺手還是個千秋萬代的職業呢。
如此想著,他幾步就走到了書房,大刺刺地坐下:“這次又是誰?”
“哦,沒有誰。”奔月說,“這次的生意被我推了,只是跟您彙報一下。”
“推了?”冷月一挑眉,“為什麼?”
“這次訪客要殺的目標是展牧原,殺了老子又殺兒子,這不合我們月神堂的規矩,所以我推了。”
“展牧原?!”冷月的動作僵硬了一下,隨即臉上便浮現了笑容,“出多少錢?”
“比他老子還多五十萬。”
“他那條狗命能值這麼多錢嗎?”冷月吸了一口煙,凝神思索了一下,“告訴僱主,這生意我接了,只要一塊錢。明天交貨。”
“啊?”奔月大驚,“一,一塊錢?這,這……”
“這件事別聲張,我自己解決。規矩不規矩先放在一邊,我跟展牧原有私人恩怨。”冷月淡定地說。
“既然如此,我去打電話。”奔月說,“不需要給您派個助手嗎,義父?”
冷月搖搖頭:“我這次不但要他死,我還要他死個明白!”
邊家。
薛舟站在邊城身邊,耳語著:“邊總,我已經讓人去了月神堂,三百五十萬殺展牧原。本來他們拒絕了,但是今天又來電話說,只要一塊錢就行,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
“因為冷月恨透了展牧原,借個名義殺他而已。”邊城隱隱露出笑容,“以我對冷月的瞭解,這兩天他就該行動了,派人盯好了。”
“是!”
邊城輕輕擺了下手,薛舟退下去了。他站起來走到窗前,凝視著外面的芙蓉樹。恍惚間似乎看見年少的冷月,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坐在樹下撫琴,琴聲猶在,縈繞不絕。
他探手摘下牆上的竹簫,以簫代劍,在記憶中的絃樂裡,舞出一套瀟灑凌厲的劍法。
冷月,其實你會的,我全會。只多不少。
你很快就會知道。
26
26、棋逢對手 。。。
展牧原的心情依然是不好。
他覺得自己今年真是流年不順。先是兒子失蹤,後是父親橫死,現在就連冷月也找不到了。他派了人在深藍酒吧長期蹲守,卻連冷月的影子都沒看見。派人到倪家打探,才知道倪潔安這崽子也是多日不歸。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兩個人肯定是搞在一起鬼混去了。他瞧著倪潔安那傻啦吧唧的德性,冷月那樣的眼界肯定是看不上的,不過湊在一塊兒玩個新鮮罷了。沒想到這二位還你儂我儂,沒完沒了了。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軟讓他們走了,這次要是再落進他手裡,一定要拿手銬把他拷在床頭上,哪兒也別想得瑟。他越想越來氣,不過是個歡場賣笑的小子,自己怎麼就把他慣上天了。
再一想,又覺得不對。雖是個賣笑的,可是淨招大人物啊。再不濟那倪潔安也是倪家的二少爺,更別說他和邊城了。冷月能招得這麼多傑出人物待見,可見也不是一般的有魅力啊。這樣看來自己此時的抓心腦肺也算值得了。
想到邊城,他那原本就有些堵的情緒更堵了。
幾天前,邊城找過他一次,要與他聯手打下月神堂,並許諾事成之後分給他月神堂的半壁江山。月神堂雖是個殺手組織,產業卻是不少的,半壁江山本是個很誘人的香餌。可是,那月神堂是幹什麼的啊?是搞暗殺的啊!打幹淨了自然是好,一旦有一個半個漏網之魚,敵在暗他在明,他這顆腦袋就算別褲腰上了。
錢再多,沒命花也是白搭。所以,他很理智很委婉地拒絕了。不想,邊城竟抖出了幾張照片,照片上的兒子長大了那麼多,他幾乎都認不得了。邊城說,答應了我的要求,就把孩子還給你。激動和衝動之下,展牧原差點撲上去掐他的脖子。但激動和衝動之後,他又冷靜且冷酷了。
說真的,這孩子雖然是他的種沒錯,但一直養在父親的屋子裡。他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