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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卻並沒有迎上去。直到他走到身前,他才僵硬地一躬身:“冷少,久違了!”

冷月想,這人倒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張無表情的古板面孔,身材英武,卻沒什麼存在感。不說話的時候,都意識不到這個人的存在。

“倪潔安呢?”冷月沒有寒暄的習慣。

“邊總等你多時了。”薛舟答非所問地說。

“我問的是倪潔安。”冷月抬了下下巴,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薛舟仍是沒什麼表情,頓了一下,說:“倪潔安也在。”

“還活著吧?”冷月泛起笑意,卻讓他周圍的氣場變得冰冷而危險。薛舟心裡想,冷少確實不是當年的冷少了。

他看似恭敬地點了一下頭:“當然,活著。”

冷月舉步往裡面走去,薛舟抬起一條胳膊攔在他胸前:“請卸下武器。”

冷月把槍揣在懷裡的時候就知道,不管帶人還是帶槍,都是白費。倪潔安在他們手裡,他沒有別的選擇。他爽快地從懷裡拿出槍,丟在地上,大步走了進去。薛舟緊隨其後。

一切都沒有變。那年的玉蘭樹,那年的三葉草,那年的矢車菊,還有腳下這條美麗的花格石子路,也是那年的。

那年的邊城牽著他的手,無數次從這條路上走過。他說,城哥,你看,蝴蝶……邊城說,月,你看,精靈……他問,精靈在哪兒?邊城寵溺地捏捏他的小鼻子,不就在這兒嗎?

在一株高大的芙蓉樹下,冷月停住了腳步。芙蓉花開得正豔,遠遠看去就像翠綠的枝葉上浮著一片粉紅色的雲。樹下的石桌石墩還在,染了綠色的青苔。那時候,他們經常在這棵樹下納涼,他輕撫古箏,邊城引簫伴奏,一曲《亂紅》,聽得花都醉了,雲也停了。

也是在這棵樹下,他跪下來求他給他一個可以死的機會,不要把他交給惡魔般的義父。但他一腳踢開了他,就像踢開一隻玩膩了的貓咪。在叛離月神堂九個月之後,義父以600萬的高價,將他從邊城手中贖回。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夜晚他所經歷的一切,那就像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噩夢,直到八年後的今天,仍扼緊著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呼吸。

眼眶漲得發熱,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硬生生把眼淚逼回去。他對自己說,冷月啊冷月,你要是還有一點出息,你就別哭。

“哥——”一聲淒厲的喊叫,將他驚得渾身一顫。他跑上前幾步,看見門廳裡湧出一堆人。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邊城。在他旁邊,兩個黑衣保鏢架著渾身血跡的倪潔安。他顯然吃了很多苦,鼻青臉腫,左邊大腿上紮了一條白色的繃帶,已經被血浸透了,這大概就是那塊肉的來處了。

倪潔安嬌生慣養,幾曾受過這種苦楚,一見到冷月的面,就委屈地哭了出來:“哥……”

“潔安,別哭。”冷月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而柔和,“哥來救你了,別哭,乖!”

“我疼。”倪潔安哽咽著。

冷月想上前,立刻有人伸臂攔在他身前,他看向邊城,邊城的臉色和往日不同,沒什麼笑意,也說不上冷,就是太平靜太平靜,平靜得近乎淒涼了。

“你想怎麼樣?”冷月問。

“呵呵,月,”邊城終於笑了,“現在是你闖進了我的家裡,應該是我問你想怎麼樣才對?”

“我要帶倪潔安走。”冷月說。

邊城莞爾:“好啊,打贏了我的人,我就讓你帶他走。反之,你們兩個都留下。”

他話音剛落,二十幾號人身手利落地擁過來,圍住了冷月。冷月只需看他們的站姿就知道,這些都不是普通的保鏢,個個都是練家子。

倪潔安一看這樣的情形,就駭住了:“哥,你快走吧!我不用你救!你打不過他們,他們根本不是人,你會被打死的!你快走!”

他從沒看過冷月打架,自然也不知道冷月會打架。急得頭上冒煙,大喊大叫。

“姓邊的,你他媽喜歡割我的肉你儘管割去,你別碰他!他跟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用得著這樣嗎?姓邊的,你說話!你說話啊——”

“吵死了。”邊城淡淡說。

立刻有人在倪潔安小腹上重搗了一拳,倪潔安疼得彎下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喘息了許久,他有點絕望地抬起臉,衝冷月喊了句:“你快走吧,誰用你救啊,混蛋!”

冷月沒有看他,他的目光逡巡在蓄勢待發的拳手臉上,聲音響亮地說了句:“倪潔安,你只看過我跳舞,還沒看過我打架吧?”

倪潔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