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我!”新月漲紅了臉,“他會來救我的!”
“那就看看在你斷氣之前,他會不會來吧?”弄月堂主把刀交給身後一個殺手,“就先從這小崽子開始,給我活剮了他!”
“弄月,你他媽的!”奔月大聲叫罵,“有種你從老子開始!你欺負個小孩子算什麼!你從我開始!來啊!”
“你讓我來,我就來啊?”弄月說,“我偏不!動手!”
那殺手拿刀逼近了新月,新月嚇得哇得一聲哭了,掙扎著尖叫:“義父啊,義父啊——”
其他被綁的殺手都不忍地閉上眼睛。
“叫什麼?叫什麼?吵死了……”一個清朗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它就像陰天裡的一道閃電,霎時照亮了蒼穹。
冷月雙手插在褲兜裡,閒庭漫步似地走過草地。迎面的風吹起了他額前的黑髮。他的眼睛在陽光下微微眯起,唇邊有微不可見的笑容。
“義父——”奔月驚喜地大叫一聲,隨之竟難以自制地大笑起來,“義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真是義父?”新月跳著腳哭叫,“真是義父嗎?義父,,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弄月堂主隱約地感覺不好了。他沉默地注視著步步行來的冷月,末日的黑暗像陰雲一樣壓在他的頭頂。
忽然,他一聲令下:“殺了他們!”
幾個手下掏槍對準了綁在十字架上的殺手們。與此同時,一片槍聲響過,那些拿槍的手下全部倒在血泊裡。
弄月惶惑地抬頭四顧,身穿迷彩服的僱傭軍們像潮水一樣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隨之湧來的還有臨陣倒戈的殺手們。他們惜命,不敢參與奔月的反叛,但他們也痛恨弄月。見冷月現身以後,便義無反顧地追隨而去。
弄月的手下沒待弄月發出命令,便提槍迎了上去,頓時槍聲四起。
兩個僱傭兵趁亂割開了十字架上的繩索。那些本以為死到臨頭的殺手們,瞬間得到了自由,猛虎下山般地加入了戰鬥。
只有弄月和冷月沒有動。
他們面對面站著,風吹動著他們的衣襟,濃重的殺氣從眸子裡彌散出去,讓人腦後生出絲絲的寒意。
終於,弄月沉不住氣了。他飛身而起,一腳掃向冷月的面門。
冷月抬起手臂,擋下了他這一腳。同時右拳擊出,弄月收腰扭身,躲了過去。兩人退開兩三步,站定。
“你是我教出來的,我就不信你打得過我!”弄月啐了一口。
冷月冷笑一聲,並不說話。兩人再次纏打在一起。
拳來腳往,電閃雷鳴。幾個回合之後,冷月一記迴旋踢,將弄月踢飛出去。還沒等弄月爬起來,冷月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臉上,淡淡地說:“義父,你老了。”
弄月抬手抓住冷月的足踝,向上扔去。冷月就勢,凌空一翻,站在了弄月身後。弄月爬起來,剛想轉過身,後心已經結結實實地中了一拳,直接打斷了他的脊樑骨。
他吐出一大口鮮血,像一截枯槁的木樁一樣倒了下去,劇烈地抽搐著。
這時,奔月渾身血汙地跑了過來:“義父,弄月的人全部殲滅,請義父示下!”
冷月伸出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辛苦了!”
奔月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雙膝跪倒,抱住了冷月的腿:“義父……你讓我們等得好苦!”
冷月摸了摸他的頭,也是百感交集。
新月歡騰著跑過來:“義父啊——”
冷月彎腰抱起新月,在他花朵樣的小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想義父嗎?”
“想……”新月纏住冷月的脖子,緊抱著不放。
冷月抱著他,一步步走向臺階。沿途的殺手都單膝跪倒,表示對他的臣服。
冷月抱著新月站在高臺上,深沉的目光一一掃過他的門徒和狼藉的戰場。他曾經真的不想再回來,這個地方留給他的痛苦多於快樂。而今,看著那一張張染滿血汙的臉,他忽然感到了一絲內疚。其實內疚一直都在,他只是不想面對。
“各位,我要跟你們道歉,”冷月的聲音是一如既往地冷冽與沉著,“我曾想拋棄你們,去過只屬於我的生活。但命運最終將我送回了這裡。我們都是孤兒,我們從小就被帶到這裡,經過殘酷的訓練,成為不見天日的殺手。這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我們也從沒有選擇的機會。但現在,我給你們這個機會。從今天開始,月神堂不再是殺手集團,我要將它做成世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