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自殺了。
說甚麼補償都是多餘的,這根本就是不能撫平的傷害。
如果對方是如此重視被強上了這種事的話,說甚麼都是空話。
正出神地想著,睡中的池仲絺不安地翻了身,迷濛地睜開了眼睛,病中的他閃著徨惑的眼看了會,直到瞥見Clement才又安詳地閉上眼。
Clement瞥眼時時,已經是凌晨二時,於是隻得輕聲喚道:「起來吧,是時候吃藥了。」
說著,他移了枕頭,扶著池仲絺坐起,安置對方臥好,又一次將被子蓋嚴實了,才細細地將點算好的逐一藥片送到池仲絺口中,吃一片藥,喝一口溫水,池仲絺只是乖巧順從的就著對方的手吃藥喝水,低垂著頭,也不言聲,睫毛掩住了他的眼神,Clement看不到他的神色,見他一言不發的,只道對方不待見他,越發的小心謹慎,擔心刺激對方。
不是不想找他的親朋好友代為照顧的,只是深夜不好找人。
──他並不知道池仲絺是個孤兒。
於是彼此都是目不斜視,低眉斂目的,相對無言。
池仲絺只是看著對方忙亂的衣角,聽著對方收拾水杯的聲音。
醫院裡很靜,只有對方動作的聲音,池仲絺就這樣聽著,待聽對方收拾停當,才低低地說:「不是你強迫我的,是我──」
發著熱的他聲音很是沙啞,莫名地有點性感,讓人心裡發癢,可是Clement卻無心細聽,他只是很快地打斷對方,說:「別說了,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也只求你,別想不開,真的。」他頓住,凝重地說:「如果你需要我做甚麼補償的話,我可以的,不論是甚麼。」
Clement的語氣沉重,逼使池仲絺不能不抬起頭來,正眼看他。
彼此四目凝視。
對方眼裡只有認真,和歉疚,池仲絺徨惑不安地看著,他是害怕的,害怕對方就此會說出,從此不再見面的話。
但沒有,不是,他說的只是:「雖然我知道我做甚麼都不可能補救,但,我只求你不要想不開,真的,無論你需要我做甚麼,我一定會盡力去做的。」
聽著,池仲絺下意識地搖頭,喃喃:「我沒有想不開,真的,我只是……。」我只是想到浴室斟點水吃藥,只是力有不逮滑到了,打破了玻璃杯,割破了手。
真的,他沒有想不開,他怎會自尋短見呢?
是他主動勾引他的,是他甘願的,他是視之如飴。
只是,他忽然想起,他昏倒前聽到的他說的話。
──
「才不過被上了,有必要尋死覓活嗎?」
在他眼中只是「才不過」的事,卻是他拚盡了所有勇氣去撈取的一點溫存。
雖然很痛苦,但他甘願承受。
只是,現在,若讓他知道他是自願的,他也沒有自盡,那麼,他便會不再心懷愧疚,也不會小心翼翼細意照顧。
那一夜,也只會淪為他眼中一場「才不過」的、不值得放在心上的性事而已。
還病著,就讓自己在夢境裡多待一會兒吧。
想著,他低低地停住了聲音。
Clement只道他累了,就溫聲道:「剛吃完藥,該歇歇了,有甚麼事明天再說吧。」然後移走墊著他腰間的枕頭,扶他躺下。
池仲絺怔怔地任由Clement擺佈,待對方為他蓋好被子,才輕輕地問:「明天,你還來麼?」
「當然。」Clement停了一會,才微笑說:「只要你願意的話。」
池仲絺凝視著Clement,又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好一會,也慢慢地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待池仲絺終於睡下,Clement才輕輕地將他抓著自己衣角的手收入被子,然後就這樣看著睡去的池仲絺,深長地嘆息。
怎辦,這種混亂的玻�戀那樾鰨�降子質竊貅嶧厥隆��
當夜幕初臨CH28
日子過得很慢,新的一年,每一天都像異常的漫長,Clement有一種任由時光流逝,茫茫不知所以的無力感。
還有一種很蕭瑟的感覺。
張令華還沒有回來。
他忽然深深地想念這個損友,起碼有他在的話,還可以有人鬥嘴。
最後下班後的生活很單調,有點沉悶,也有點壓抑。
就是照顧病中的池仲絺。
本來池仲絺就是個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