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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空空如也。黑暗中我朝鄰床看了看,悄悄地起身下床。由於剛動過手術的胃承受力弱,醫生交待一餐只能吃個五成飽,所以每天晚上盛樂都會給我熬稀飯。

出病房,朝著組廊東頭走,那裡有一間小小的廚房,是Danfer醫生考慮到我的特殊情況專門空出來的。每天盛樂都會在那裡熬粥煮東西。

深夜的組廊太靜,我躡手躡腳走近,依稀看到有微光從門下的細縫裡洩出。眉頭不由皺起,莫不是盛樂已經起來了。剛才起來時我不敢拉燈。上次夜裡偷偷起床找東西吃被他發現罵了一頓,所以後來我很謹慎。

繼續走近,自然而然將身體靠在門上。

我聽到了一種聲音。

那是一個男人低低的哭泣。

不用推門,我知道是誰。

悄無聲息地退回病房,摸了摸那床被掀起的被子,已經沒有餘熱餘存,他去了很久了。

我依舊沒開燈,躺回床上。

我知道,深夜在僻靜的醫院病房裡的哭泣,是為什麼。

他在為那個永不再回的“我”而哭。

不在人前掉落的眼淚便是專為往日那段美好時光而存的悼念。

燈亮了盞,溫柔的低笑響起:“我就知道,你這個時候該醒了。”

他將小碗粥遞到我手上,看著我一口一口地喝。

“味道怎樣?”

“好喝得不得了。”我淺笑並誇張地轉了圈舌頭。

他笑了。

我輕輕將手放到他那樣微笑著的臉龐上。

“盛樂……讓我走吧……”

這次,他笑容斂去的眼,很平靜地望著我,沒有回答。

一週後,我出了院。手裡幾乎沒有行李只用一個輕便的小軟袋裝了套換洗衣服,還有證件護照之類,還有盛樂塞的大把路費。

仰首望了望天空,天很高,雲很遠,天氣很好,是個適合出行的日子。

也是個適合離別的日子。

“就到這裡吧。”我轉身對走在後面的人說。

他站定,靜靜地看著我,一件淺色的套頭毛衣讓他看上去帥氣清爽。

我走過去,放下手中提袋,把他抱了個滿懷,微微踮起腳,嘴唇在無人的車站路牌下輕快地掃過他的額頭,留下一片比羽毛還輕的吻。

“古人以酒以花作別,我們以吻作別,不知誰更浪漫?”我笑言。

“這根本就不是吻。”他的聲音在我腦後響著。

“嗯?”我鬆了手放開他。

“這才是。”他捧住我的頭,狠狠地吻在我毫不知情的唇上。

這可是在義大利的公車亭下!但也只好由著他了。

他放開我,我望了望四周,噗哧笑了。

“盛樂,要記得我啊。”我看著他認真地說。

他默然了幾秒,隨即搖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