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進門的時候看見他用的是棒子。”
馮母說:“對!就是棒子——我當時光顧著害怕,都有點忘了,現在想起來了。”
馮濤從自己隨身拎著的檔案包裡掏出一個白淨圓滑精巧的小棒子,“是這根嗎?”
馮母來不及細想,指認說:“對!就是這根!”說完之後她就有點後悔了。
馮濤用有點痛心的眼光看著她,緩聲說:“媽……你好好看看,這個,是不是咱家的擀麵杖?”
作者有話要說:馮濤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一切按照慣例正常運轉著,該下班的部門已經下班了,緊要的部門也在頭目的組織下在加班啥的,林苗也先一步回到公司並自覺留下來頂替宗玉衡的工作了,凌亂的辦公室已經被收拾得秩序井然了。
一切平靜得好像和平常那些個緊張卻有序的夜晚沒什麼不同,馮濤站在辦公室的中心環首四周,視覺上的整潔感卻隱然有種嘲諷的味道——若人心也像物品一樣可以隨便收拾妥當該多麼好!
事實是在經歷這一場暴亂之後有什麼東西永遠回不去了,無論再怎麼熟悉的場景看在馮濤的眼裡不知怎麼的都看出點荒涼的味道來。
林苗很貼心地送咖啡進來的時候馮濤叫住她,心平氣和地詳細地詢問了她所看到的當時的場景。
林苗就又不厭其煩事無鉅細地彙報了一番。當被問到是否確實親眼看到宗玉衡施暴場面的時候,她如之前說的一樣——當時的場面給人的印象是如此,可是並無親眼見證。
林苗小心翼翼地揣摩馮濤的表情,卻並不見他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馮總此刻已然靈魂歸位,又是平時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馮總了。
林苗其實覺得馮總今天的表現有點失水準了,平時他似乎只是和宗特助在一切的時候才表現得各方面都像個人,而在別的下屬面前他是個標準的老闆,而我們知道老闆都是泯滅了人屬性的存在,什麼鐵血無情、明察秋毫、雁過拔毛、城府深厚啥的,他簡直像是從教科書上扒下來的老闆的樣板,是學院派的。
可是今天鬧的這一場裡,馮濤的老闆屬性卻被側漏出來的人屬性給覆蓋了——慌頭慌腦地跑回公司救場,卻一點沒發揮消防員的滅火作用,反而失手傷了“有關人員”,然後在醫院也是很不冷靜地衝到人的病床前吼啥的,更過分的是還吼了兩次,第二次還把宗特助給打得直叫喚——林苗覺得自己只是旁觀者,並不是當事人,因此不能輕易斷言這裡面的是非曲直,可是單就馮總今天的表現來說確實不怎麼頂事啊!看來馮總終究還是個人,是人而已。人都是關己則亂。
如果馮總的屬性更夠再高檔一點,早一點進入這種冷靜睿智氣吞八荒能鎮得住場子的狀態的話,那麼也許今天很多事情本可以不必發生。
冷靜得有點冷淡的馮濤揮揮手說:“這裡沒你什麼事情了。可以出去了——幫我再叫兩個當時在場站位比較靠前的人進來。”
林苗領命而去,關門之前瞥到一個人坐在那裡的馮總,有點傷感地想:“……今晚回去再發一貼吧,就叫《傲嬌受大戰悍婆婆、犧牲在戰場上的F總、及其他……》。”
馮濤接連傳喚了數名下屬,詳細詢問了事發時的情況總總,越問他的心就越沉,所有人的口供都驚人地一致(呃,似乎也沒有不一致的必要……)——那就是大家都“感覺”宗玉衡打了馮母,可是沒有任何人親眼見到那一幕。
其實冷靜下來的馮濤已經對這個事情有所預感了,他當時真是莫名其妙地昏了頭,在事情沒有查明的當時就胡亂地偏聽偏信認為自己母親一定是吃虧了宗玉衡一定打老人了什麼的。可是細想想,宗玉衡並不是那樣的人。
誠然,宗特助還是總少爺的時候是有有動手打人的習慣,可是想來想去,捱了打了似乎只是他歷任的“男友們”——包括自己在內,在成為那種關係之前,或者在宗玉衡認為自己是暗戀他之前都不曾拳腳相加過;宗玉衡雖然對他爸爸彆彆扭扭不是特別尊重,可是也就只是對自己的爸爸而已,對別的老人家還是客氣的,包括當年對馮父馮母也沒說過一句半句的不是。
現在想來,這確有可能是一場天大的誤會——從馮母的角度,馮濤太知道她的打算,為了拆散離間他和宗玉衡的感情,她什麼苦都能吃,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從宗玉衡的角度……他是那種如果被冤枉的話頂多就會辯解一句,或者乾脆壓根就不屑辯解的人。
自己當時不分青紅皂白,而且還出手把他推下樓梯,憑他的性格是沒有可能還向自己說出類似於辯解告饒的話來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