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子,也以為他發燒呢,但後來王醫生說了,這人就是天生體熱,沒關係的。”
楊默書一聽,就把體溫計抽出來。
約莫37。6,很模稜連可的溫度,可以說是低燒,也算是成人體溫正常值的一個極端。
風從窗子裡吹進來,楊默書的白大褂微微飄動,誰料忽然一記猛風,就有一半衣角掀起來直接蓋在病人臉上。
撅在床尾給病人按小腿的楊默書渾然不覺,直到醫護大媽提醒才將衣服從病人臉上拿下來。
不知怎麼的,經過這次事件,楊默書總覺得這個病人的表情跟之前不太一樣。
眉頭微皺,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
一旦這麼設想,楊默書甚至都覺得他臉色都有點鐵青了。
醫護大媽開始拖地,“小楊啊,有物件沒有啊,阿姨給你介紹個,我看院裡新進來幾個小護士,有個挺不錯的…”
楊默書暗想,再不錯也沒有用,因為比起那些個嬌嫩的小姑娘,自己似乎更喜歡高大健壯的男人。
但嘴上卻是慢悠悠的,“不用,不用,謝謝你,我最近想考級,還要看書考試。。哪有時間談戀愛。。”
醫護將地拖的差不多,“那也沒事,反正你還年輕,再等兩年也不遲。”
說完就拎著拖把和水桶走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楊默書終於給病人按摩完了。
再看那倆男人也沒回來,想著自己也沒其他事,就繼續在這病房裡待著。
地瓜已經有了熱乎氣,吃起來不算燙也不涼,溫度正好。
楊默書轉身坐在床邊,將地瓜外頭的消毒袋放在病人枕頭邊上,順手將地瓜皮兒剝在上頭。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人楊默書露出的腳脖兒上,白的透明。
床上病人的臉越發的黑了,楊默書卻渾然不覺,一邊啃地瓜一邊想著剛才沒想完的事。
其實自己對男人的要求真的不高,不用多好看,也不用多有錢,只要夠高,夠壯就好,哪怕是個高胖也無所謂,黑瘦也沒關係…
楊默書嚥下一口地瓜,愣了半晌,扭頭去看身後的黑瘦。
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臉色難看。
楊默書不自覺嘆氣,
“你可真可憐,別的植物人都有家人,你都沒有。”
可能是因為自己陰影遮蔽的緣故,植物人的臉顯得更黑了。
2、
雖然這個病人沒有家人,可是每天來看他的男人都不帶重樣的,一水水的黑西裝板寸頭,不用打聽,看著也知道是黑社會。
但來看他的一天也就兩三個人,估計這人在裡頭也不是什麼數得上的角色,應該只是一個小嘍囉。
楊默書給他按摩的第十三天,250病房忽然來了很多人。
黑壓壓的一片,站在病房外頭,板著臉,神色冷峻。
楊默書還像往常一樣抱著書和食物往裡走,結果人還沒進去,就在距離房門還有二三十米的地方給個醫護拉住。
醫護的聲音低不可聞,“都是一群亡命徒,你湊上去幹什麼?能離遠點就離遠點。”
楊默書眼皮跳的厲害,“他醒了麼?”
“醒了?他醒不過來了,植物人超過六個月很少醒來的,更何況這人都兩年了,一輩子在床上躺著吧,這排場不過是有人來看他了,等走了就好了。”
楊默書沒再說話,靜默著站在人群外圍,看門口一陣騷動。
有個漂亮的男人從門口走出來,氣質溫潤,臉蛋秀氣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楊默書著那人給人簇擁著離開,“他是誰?”
“誰知道他是誰,反正也不是好人就對了,好好上你的班兒行了,別好奇那些沒用的,等他們走乾淨了你再進去。”
說完這些醫護就走了,只留下楊默書一個人站在原地,抱著一堆東西愣愣的看那個男人跟身邊的人微微側頭,抿唇淺笑。
醫院裡似乎已經沒人對這種場面感興趣,除了楊默書。
所以他就成了這片黑色裡獨特的存在,唯一一點白,立在邊緣,著他們一點點退乾淨,一個不留。
門口又空蕩蕩的了。
楊默書抬步進門,將東西放在病床邊的臺子上,打量著床上的人。
跟往常一樣,一副死人相。
有小弟端著一盆溫水進門,看見楊默書,便笑著商量,“楊醫生,又來按摩了啊,那正好,你順便幫著擦擦吧,我看你幹活挺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