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笑容,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禮記有云:諸侯無事不殺牛,大夫無事不殺羊。你的徐楓曉,級別還真夠高耶。”
雷天宇絲毫不以為意地問:“怎麼?你最近還在和那個東大的副教授交往嗎?那個人也不錯啊,我已經把手上的事處理完了,準備請兩週假,好好陪陪他。”
“一週!”
“雁離!”
“十天!不能再多了。”江雁離堅決地說,“我手上還有兩件案子,如果再有委託人上門怎麼辦?”
“何律師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如果有委託人,正好可以讓他出面,也算是個機會。”雷天宇懇求地說,“雁離,曉曉這些年太不容易了,我一定要好好陪著他,照顧他,算我求你,讓我這一次。”
江雁離吐了口氣:“你都這麼說了,我能不答應嗎?反正徐楓曉是你的寶貝,為了他,你還不是什麼都肯做。我就是反對,有用嗎?”
☆ ☆ ☆
站在第一監獄門前,雷天宇看著五年裡他已經來了無數次的地方,高牆,鐵門,電網……一切都那麼熟悉,就是這道門,把他和曉曉隔開了整整五年,每一次他都在門口排著隊焦急不安地等待著,雖然明知得到的答案是什麼,心裡總是存有一絲僥倖:萬一,曉曉這次肯見他呢?
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希望,曉曉在牆裡,他在牆外,遠處的山頭綠了五年,白了五年,物是人非,今天的曉曉,會是什麼樣子?
他昨夜又失眠了,想借助藥物又怕睡過了頭,好不容易睜著眼睛到了天亮,起來刷牙洗臉,光是挑要穿的衣服就攤了一床,起初準備好的西裝穿起來總是感覺很正式,平時上班出庭見當事人也就算了,和今天的氣氛卻格格不入,休閒裝又有些隨便了,怕曉曉以為他漫不經心,穿夾克衫再打領帶怪怪的,象個機關的小幹部,最後沒辦法,穿了一件暗灰色羊毛衫,套上黑色呢大衣就下了樓。
五年前曉曉送給他的車,精心保養得還有八成新,江雁離曾經賭氣打的也不坐他的車:“好歹也是個事務所的主任了,開捷達!你以為你是開餐館的小老闆啊?!還是在單位混了二十年的小處長?才工作兩年的醫生?丟臉丟到家了,又不是沒這個能力,換個好點的行不行?本小姐坐你的車簡直掉價!”
怎麼能換呢,這是曉曉送給他的啊,當時的他,只不過是一個檢察官,這種車子正適合他,現在,他當了事務所的主任,身份變了,可是,愛曉曉的這顆心,從來沒有變過。
曉曉呢?他變了嗎?五年的時間不算短,監獄這種地方,更是可以把一個人完全改變,曾經的輝煌生涯被一朝盡毀,日復一日機械的勞作,還有精神上無盡的折磨……所有這些,會把他的曉曉變成什麼樣子?他連想都不敢去想。
監獄裡的那些黑幕,他不是不知道,畢竟是吃法律飯的,五年來在儘可能的範圍內,他暗地託了很多人關照曉曉,每年曉曉的體檢報告,他也都能看見,上面的資料基本一切還算正常,每次看過之後,他就會稍微安心一些。
可是,身體上無恙並不代表曉曉就沒有事,他那樣的性子,被關了五年,出來之後,要用多少時間才能復原?甚至,永遠不能回到從前,那個嬌縱敏感任性的情人?
有些傷痕,是一生都無法恢復的,不管隱藏得多好,心裡面,那個疤將永遠存在,直至死亡。
他正在呆呆地想著,遠處忽然傳來汽車的聲音,監獄周圍的一片死寂轉瞬被打破,他下意識地扭頭一看,一輛銀藍色的寶馬以絕不低於100公里的時速直衝了過來,雖然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基本上是沒有任何人,任何車經過的,但是那樣的飛速還是讓雷天宇看得暗暗心驚。
駕駛銀藍色寶馬的人以難以言喻的靈巧技術把車子穩穩地停在離雷天宇的車頭只有兩三厘米的地方,發出刺耳的剎車聲和輪胎的抗議聲,車門開啟,一個甜美的聲音飄了出來:“雷先生,這麼巧?”
望著舉止優雅地從車裡舉步出來,笑顏如花的美女,雷天宇忽然感到嘴裡一陣發苦,這個和曉曉有關的神秘香車美人,又出現了!她到底是誰?五年的時間流逝都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粉雕玉琢的面板,烏黑柔亮的長髮,美麗五官,窈窕腰肢……什麼都沒有變,只是成熟了一些,自然而然地,帶出一股雍容華貴的不凡氣質,身上穿著暗紅色合身的皮質套裝,蹬著高統皮靴,一條雪白的長絲巾鬆鬆地圍在脖子上,隨風舞動。
“您是……”他裝作迷惑地問。
“我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