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糊塗啦,趕快回去!別指望我能收留你,那不等於火上澆油嗎?雷天宇!你別傻站著啊,快給我回去……你到底聽見我說話沒有?算了我不管你們了我先走,要是等會兒徐楓曉遷怒於我,追上來砍我一刀怎麼辦啊!”
看雷天宇呆滯的表情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似的,她跺跺腳就要走,卻被雷天宇一把拉住,鐵鉗般的五指收緊,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臂,聲音嘶啞地說:“曉曉,被拘留了……”
江雁離第一個反應是:不可能。可是看雷天宇的樣子,絕對不象是在說謊或者開玩笑,環顧了一下四周,她果斷地拉起雷天宇的手:“走,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雷天宇昏昏沉沉地任她拉著上了臺階,走到市民廣場一個花壇邊的長椅上坐下,江雁離在路上還順便買了一杯熱咖啡塞進他手裡:“到底怎麼回事?”
喝了一口咖啡,雷天宇開始大致地敘說事情的經過,只是短短一個早晨發生的故事,再回頭去想一遍,竟是撕裂舊創般的劇痛,想起曉曉跪在地上求自己的情景,再想起他被戴著手銬押走的場景,雷天宇心痛如刀絞一般,好幾次,都無法再說下去。
等他全部說完,大概也只有幾分鐘的時間,江雁離的目光已經銳利如鷹,恢復成法庭上的精明女檢察官模樣,冷靜地開口:“說完了?”
雷天宇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點頭。
“很好,不愧是檢察官,大義滅親,不徇私情,的確是我們學習的榜樣。”江雁離尖銳地說完,忽然舉起手,狠狠一個耳光扇在雷天宇臉上!
“這個耳光,我是替徐楓曉打的!”她咬著牙說,眼圈竟然也紅了。
雷天宇痛苦地看著她,被冷風吹得發青的臉上,鮮紅的手指印清晰地浮現出來,他艱難地說:“我情願現在他還能打我,打死我都情願!”
“那還不是你自己作的孽?!”江雁離氣沖沖地說,“好啊,你就這麼堅持原則,為社會主義服務,維護國家法律和社會正義嗎?真是偉大的人!你就沒有替徐楓曉想過嗎?非要趕著今天早上把證據送出去嗎?就是案子已經移交到檢察院還有個退補偵查呢!你這麼做,一點餘地都不給他留,他能不做傻事嗎?多少給他一點緩衝的餘地,哪怕你就拿個信封裝上軟盤投到市局郵箱裡去,也比現在好啊!”
雷天宇無言地面對她,過了很久才開口說話:“我跟他說過不會把他牽扯進來……我也不想傷害他……而且你不知道,他當時所有的心思就在如何毀掉證據,再拖延下去的話……”
“所以你就立即行動了?”江雁離譏諷地說,“你還倒真是雷厲風行……”
她忽然臉色大變:“你不會跟專案組的人說了他想毀掉證據吧?”
“當然沒有!”雷天宇煩躁地說,“我能把他再往火坑裡推一把嗎?!”
江雁離冷笑了一聲:“反正推都推了,不差這一把。”說著,她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坐回雷天宇身邊,“你能怪他嗎?律師哪有不為當事人服務的?雖然大家都在說什麼不得為非法行為提供服務或幫助,真要這麼樣的話,律師事務所有一半都得關門,你還能跟著徐楓曉過現在的好日子?他也是沒辦法,你真是死腦筋!大白痴!”
她剛開始冒火,看見雷天宇痛苦不堪的樣子,心又軟了:“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雷天宇茫然地說,“我已經……無法思考了。曉曉為什麼要去投案?我死都想不明白……本來他可以沒事的……我早就告訴過他不要接這個案子……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想他出事……”
江雁離冷哼了一聲:“他的脾氣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看見連你都不護著他了,一時氣上來,什麼事都是做得出來的,一個死腦筋,一個犟脾氣,我真服了你們兩個人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你的麻煩還大著呢,如果他們搜查徐楓曉的住處的話,你怎麼解釋你住在裡面的理由?這算不算是件大丑聞?”
“沒什麼好解釋的,他們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吧。”雷天宇心灰意冷地說,“曉曉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還管別人怎麼說我們嗎?我已經不在乎了……我什麼都不在乎了!”
江雁離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真想再扇你一耳光!看你這麼可憐就算了,聽我說,振作點,你現在趕快回家,把東西收拾一下,就說你們是老同學,你租他的房子住,反正你們也是分房住的,這一點問題倒不大……還有,明天就可以去看守所看他了,你收拾一下他的日用品,給他帶過去……喂,你聽見了沒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