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消一消。”
吃完飯,典慕之下樓和黃毛談妥了包月,別看黃毛長了一臉橫肉,竟然是個和氣的人,至少面上和氣,主動介紹自個兒叫胡有慶,這兒的老闆叫陳釗,這旅館就是他們哥倆開得,平常長有朋友到這兒打打麻將,聚聚,但是都不會到很晚,絕不影響客人睡覺。
典慕之也客客氣氣的和他笑,只得編了個名字叫李慕,孩子也跟著叫李家寶。
胡有慶其實是個實在漢子,還一遍遍問兩人來著做什麼,典慕之正為難,陳釗從外面進來,手上提著早餐,慕之同他打個招呼,帶著家寶趁機脫身,遠遠地還聽見胡有慶在大聲的和陳釗轉述剛才的談話。
典慕之帶著家寶到超市買了杯子牙刷牙缸,毛巾換洗衣服等等一大堆東西。不知要在這裡待多久,不禁有些鬱悶。
“家寶,你總不能不讀書吧,落下的功課怎麼辦?”典慕之擔心的說。
譚家寶支支吾吾,拽著他不放:“你不能把我丟下呀。”
典慕之嘆氣。
“願意和我去美國嗎?”
譚家寶點頭:“美國哦~~~”
“再也見不到父母了,家寶要想清楚。”
家寶又點點頭。
一陣愧疚從慕之心底湧出,這個孩子信任著自己,可是畢竟他有父母,況且他只是個九歲的孩子,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真的知道自己的決定會有怎樣的影響和意義嗎。
除了嘆氣,典慕之不知該做些什麼。
那麼,就自私一次好了,自己不是一直這麼自私嗎?我們一起去美國,忘了過去的寂寞,傷害,期待還有愛。
一大一小買完東西,手牽著手回他們臨時的“家。”
兩人回去著實把房間打掃了一番,又把東西都擺好,有一面比較斑駁的牆上,還讓譚家寶貼上了買的動漫海報,按照慕之的計劃,至少要在這裡住一個月。
晚上,譚家寶在看電視,典慕之悄悄出去打了一個電話,給早已移民美國的父母的好友MR。馬。MR。馬叔叔是個神通廣大的人,慕之請他幫忙把自己和家寶送到美國,馬叔叔一口答應,本來倆人已經約好只要典慕之到了M市,就會有人同他接頭,兩本假的可以當真的護照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兩人去美國,慕之在電話裡簡短的說了一下目前的境遇,馬叔叔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先讓他等待,小心躲避他想避開的人,他會另外在派別的人過去,只是想從這個小鎮撤走並不容易,據他所知,柳承安似乎發覺典慕之並未離開本市,所有的交通要道都有人把守。
說道這,MR。馬不禁嘆了口氣,“慕之,你一向懂事,怎會得罪這樣厲害的人,且在等等,從這樣的人眼皮子底下消失,連叔叔都要小心佈置。”
典慕之道謝,“實在麻煩叔叔了。”
怎會得罪這樣厲害的人,哎。
典慕之回屋,關上電視機,家寶抗議。
“別看電視了,把課本拿出來,伯伯教你功課。”
“我知道美國的孩子都不學習的~~~”
典慕之拍了他的後腦勺一下,家寶只好不情不願去拿課本。
羅思眼中的柳承安:
慕少爺出走已經有半月了,先生好像並未受到影響,但是作為和先生從小長大的我,一直未離先生左右,卻能看出別人看不出的不同。
慕少爺讓先生變成了另一個人,這個過程非常緩慢,又很隱秘,羅思甚至覺得,兩位當事人都未曾察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慕少爺究竟讓先生產生了怎樣的變化,羅思說不出具體,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溫柔,因為慕少爺的出現,而變得溫柔的先生。
有好多次,羅思看到先生和慕少爺坐在一起看電視,慕少爺不知說了什麼傻話(為什麼說是傻話,因為慕少爺本身有點傻里傻氣),先生對著慕少爺不屑的撇撇嘴,慕少爺轉過頭去,先生卻低下頭悄悄的咧嘴笑了。
還有好多次,先生看慕少爺的眼神,帶著寵溺,慕少爺的要求,合理的不合理的,先生統統滿足。
現在慕少爺出走半個月了,先生自從吩咐下去尋找慕少爺,平時並未提及他,照常作息,照常處理公司事務,但羅思又覺得哪裡有些不同,是先生的眼神,不再如之前那樣溫柔,又恢復如之前的冷冰冰,因為那個讓他付出這溫柔的人離開了,先生也會傷心,也會難過吧,所以才會偶爾對著飯菜發呆,所以才會偶爾對著電視發呆,甚至所以才會偶爾對著檔案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