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男人低頭道。

“哦，那很久了。”繼夜梟點點頭，終於回過頭來，莫測高深地笑了笑。“那你覺得該怎麼做？”

“……什麼都不做。”

“很好。”靠在老闆凳上，繼夜梟對屬下的答案很滿意。“那就這樣，不用再管。”

“請問需要繼續查探曲季離身份嗎？”

“不是已經很清楚了麼？”繼夜梟說，遠處樓房林立，璀璨的燈光落入他的眼中掩去那一霎閃過的光芒。

這句話是問自己的手下，也是在問自己。

除了在重洋彼岸的幾年，他和曲季離幾乎一直住在一個房屋下，對方的平生經歷怎樣他心中有數，其實根本沒有查探的必要，除了浪費人力外再怎麼查也不可能有別的結果，畢竟他本身就是事實的見證者，不是嗎？

“是的，屬下明白。”

繼夜梟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樸質的素銀在金光的包圍下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他忽而問：“我讓你辦的事情如何？”

“已經派人追截，暫時沒有結果。”辰說：“屬下趕到郊外時負責監視的人已經離開，屬下並未預料會出現變數，是屬下失職。”

繼夜梟摸著戒指沒說話，讓監視者帶著他示弱的錄影離開，本來是計劃中重要的一環，只是他低估了曲季離的不定性，後面接連出現的意外更是把這股不穩定因子無限地放大。

“唔……罷了。”思索了一會，繼夜梟忽然揮揮手，嘴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讓他們傳回去好了。”

“族長？”辰抬頭，有些訝異族長的話，遲疑著道：“在郊外曲季離的表現恐怕會引起那邊的懷疑。”

“那就懷疑好了。”繼夜梟垂下眼簾，蜂擁到計劃在眼後不斷掠過，最終沈澱在一片墨黑之中。

一個就連他也無法查出別的資訊的人，重洋外的人又能夠查出些什麼？

“倒是你的失職，只有這一樣嗎？”繼夜梟狀似隨意地問著，當最後一句話音落下時的同時，辰‘咚’一聲猛地跪下。

冷哼一聲，繼夜梟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跪在地上的手下，背著光完全隱在黑暗中的臉孔讓人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比限定時間足足遲了一個小時，真沒想到，出紕漏的會是你！”繼夜梟此時已經完全脫去暴發戶的偽裝，一言一行均帶著上位者的威壓。“作為我的親衛，辰，你說我留你還有什麼用？”

“給我一個理由。”他走近自己的手下，一字一頓輕緩的語速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若果無法讓我滿意，你知道後果。”

辰清楚的明白，自己的主子絕對不是威嚇，這次失誤要是沒有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作為行動失誤的處罰，他的命恐怕會交代在這裡。

“屬下在廢棄村落受到第三方人阻截。”　作為古老氏族的現任族長，繼夜梟的權威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挑戰，辰的回答半點不敢遲疑。

“第三方？”

“是的，非預計中的任何一方。”辰低垂著頭，作為族長親隨，即使是在強大的威壓下他的表現始終不露分毫怯弱。“屬下按照計劃行動，卻在郊外遇到一撥行跡詭異的外國人。”

“地點特殊屬下不敢放任那些人離開，偷襲出手卻被察覺，雙方交手才發現對方無法輕易拿下。戰況一直絞著，誰也奈何不了對方，直到廢棄村落傳來爆炸聲才在雙方默許下襬脫出來。”

“這樣的人，你放他們離開？”繼夜梟不相信跟隨自己多年的屬下不知道怎麼做。

“屬下並無把握能把人留下，就是能夠留下恐怕也會付出極大代價，在當時的情況並不值得。”辰的話並不是推搪，如果那些人能夠留下也不至於纏鬥一個小時之久，那些外來者顯然不是普通人。“那些人的目標確實是族長所在，不過卻不是那邊的人。”

“族長知道海外的殺手組織嗎？”沈默了一下辰遲忽而問，卻不等他回答就道：“屬下覺得他們是‘暗盟’殺手。”

繼夜梟挑眉，暗盟這個組織他自然聽過，行事隱秘口碑極佳，隱匿於歐美等地區，論規模只算是小組織，可是論殺手素質能力在世界上卻是排的上號的。

“你確定？”暗盟不是隻在海外發展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早年屬下奉命接族長回來時曾經和海外的組織打過交道……其中就有暗盟的人。”辰的話似乎隱去了什麼，只是繼夜梟並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在他的話上。

緩緩踱步到落地窗前，繼夜梟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