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平靜下來了,並不掩飾發紅的眼眶,對旁人那多少有些好奇探索的目光也視若無睹。他只深吸了一口氣,扶住秦媽道:“阿姨您放心,秦天一定會度過這一關。”
這節骨眼上聽到這麼穩重可靠的保證,即使只是安慰的話秦媽臉上也不禁露出點希翼之色,嗚咽著道:“真的……?”
左文章用力點了點頭,頓了頓又問:“您吃晚飯了沒有?”
秦媽搖頭,抽噎著道:“哪有心情……”
“阿姨,這可不行。秦天這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您不把自己照顧好,怎麼照顧他呢?”左文章說著摸出手機:“我叫人送吃的來,吃完了您休息,今晚我在這兒。”
秦媽忙道:“不不我不走,回去我也睡不著……”說著憂心地看監護室一眼,顯然是怕秦天晚上又出什麼變故。
左文章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是放心不下,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好吧。那待會兒就在醫院裡包一間房,您去躺躺,有什麼事我叫您。”
“……”他如此周到大方秦媽還能說什麼,只好垂了頭抹淚。而這一番對答聽在旁人耳中,大家更彷彿明白了什麼:這男的現在就是秦家的主事人了吧……也是,秦媽已六神無主,秦仕貴自己都還要人照顧。這男的一看就是個挑大樑的人,再說人家財大氣粗,包一間病房什麼的,也有挑大樑的本錢……
對此最能鬆一口氣的自然就是公安局的領導。秦天這次這個事兒你說算工傷嗎存在著一點兒爭議,醫藥費到底報不報銷報銷百分之多少至今都還沒定下來,領導也怕家屬跟他們鬧,所以若有個冤大頭那情況就不同了……領導對左文章充滿了好感,忙接下話道:“這位——”他不知如何稱呼他,頓了頓便含糊過去,“說得很在理啊!啊,您先放寬心……”好言安慰了秦媽幾句。
很快的店裡的飯菜送到了,公安局的人也幫著把包房的手續跑好了,左文章又打了幾個電話找關係,好讓院方更加不敢怠慢。做完這一切他才看向冉龍武,一開口就讓刑警大隊長的臉色又臭了幾分。
“冉隊,兇手抓到了嗎?”
“冉隊,兇手抓到了嗎?”
冉龍武有些憋氣地看了他一眼,不太情願地道:“……還沒。”說出這種答案實在很傷他的自尊心,所以他很快又補充一句:“不過已經有線索了。”
左文章點點頭:“那這事就拜託你。”
“當然!”冉龍武憤慨:“我絕不會讓秦天白挨這三槍的!”說完這話他同左文章對視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轉眼去看裡面的秦天:不管他們對秦天都抱著什麼樣的感情,不管他們兩人之間又是如何不對付,在這一刻,卻是有那麼點微妙的同仇敵愾的。
冉龍武收回視線戴上警帽,“那我先回局裡了,秦天有什麼事——叫我。”
左文章點點頭,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就一件事達成統一意見。
夜色漸漸深下去,秦媽終於被勸去休息了,局裡的人也各自散去。
醫院的夜晚冷清空洞,彷彿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蠶食著病人的生命。這種不祥的聯想令左文章多少有點焦燥,他摸出煙卻忽然省及這是在醫院,只得將手裡的香菸用力揉掉,站在玻璃窗前固執地盯住秦天,心裡唸唸有詞,似乎要用這種方式給他力量讓他快點醒過來。
時間流逝,漸漸的天色又一點一點亮起來,秦媽只小睡了幾個小時就又心急火燎地趕到監護室門口。
“他怎麼樣?昨晚沒出什麼事吧?”一邊問一邊向裡張望。
“沒有阿姨,您可以多睡一會兒的。”
秦媽搖搖手:“我睡不著……”這會兒她也顧不上左文章誘拐秦天的罪過了,看他守了一個通宵熬得雙目赤紅也有些不落忍。“你……你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左文章短促地笑一聲:“秦天這樣,我也睡不著。”
秦媽微微一怔,微不可察地輕嘆一聲。人說患難見真情,此刻看來,左文章倒真是個有情的。可是……
她有些矛盾地移開視線,卻忽然間被監護室裡的情況吸引了注意力。
秦天醒了,但為時大概只有一秒。他毫無焦點地撩了撩眼皮兒又頭一歪昏了過去,這個動作令秦媽和左文章都陡然一下緊張起來:“醫生!醫生!”
值班醫生很快趕到,做了一番檢查,出來時一臉笑容:“好訊息,是好訊息,基本上,他算是度過危險期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啊,這兩天家裡端午請客,實在是沒什麼時間碼字,所以只有小小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