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兩具身體已然焚燒到彼此融合再難區分,黑炭焦糊,竟再也瞧不出原樣,猙獰駭人得某些觀望的人當即合上門窗。
大火一滅,客棧中陰寒��說鈉�⒉揮勺災鞅懍�窒呂礎�
梁宣目不轉睛地瞪著,免不得悲從中來,俯身湊過去,在屍身周圍摸索著,倒真讓他找到一物。
便是在這般猛烈的大火之中,仍舊毫髮未傷的一顆琉璃珠。
觸手竟然冰涼。
梁宣不動聲色地將那顆珠子攥進自己掌心,感到珠子硌得手疼都未曾鬆懈絲毫力氣。
他緩緩站起身,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卻仍舊堅定地邁著步子站到那人眼前。
那人著一身緇衣,脖頸上掛著大小兩串灰亮佛珠,淨光渾圓的腦袋上罩著一頂佛帽,眼眶狹長而銳利,面色卻透著怪異的慘白。
此時她已經將手中的弓遞迴給了那白衣女子,負手冷眼看著一切,甚至對於眾人救火的行動表露出了若有似無的鄙夷和蔑視。
梁宣面無表情地湊過去,平靜道,“你丈夫可是死得早?”
那人頓時橫眉豎目道,“無禮小兒,如此狂妄,可是找打!”
梁宣扯著嘴角冷笑道,“你若不是早年喪夫,又如何會萬念俱灰甘心剃度出家?若是正兒八經出家禮佛之人,有哪個似你一般心狠手辣、歹毒異常?”
那人不再多言,當即出掌挽出一道凌厲的掌風,剎那間劈向梁宣的天靈蓋。
慕容澤本就擔心他衝動行事,寸步不離地緊跟其後,當即大駭,慌亂間抱住梁宣便是一個縱步,身形不穩地堪堪避過,甚至是能察覺到髮絲被掌風切斷的聲音。
梁宣卻不顧慕容澤滿頭冷汗,依舊不怕死地挑釁著,“看來是被我說中了,峨眉掌門慈拈師太原是這樣才侍奉佛祖的,難怪這般多年都不曾參透佛理,始終練不會峨眉絕學九陽神功,呵,當真是武林第一大笑話!”
尚未散去的人群中當即響起一陣恍然的聲音,就連慕容澤都極為詫異,眼前這乾瘦的大嬸竟然會是峨眉派掌門?梁宣又是如何識出她的?
慈拈當即氣得渾身發抖,怒喝道,“受死吧!”
然到底佛家弟子不能殺生,可若只折斷他三五根骨頭倒也並不觸犯清規佛律,反倒已經是她的慈悲為懷。
咬牙切齒之下,幾乎動用了五成內裡,腳下如風,變幻莫測,為彰顯仁慈,她一隻手尚自背在身後,只用一隻右手便將掌風掌控得鋒利而精準。
這一擊慕容澤已經確信自己躲不過去,不由握緊梁宣的手,側臉瞧著他。
梁宣神色自若,目光平靜,嘴唇輕輕抿起,那般穩如泰山的運籌帷幄不曾有過一刻像眼下這般明麗而深刻地出現在這人身上。
眼前梁宣側臉的弧線過於明潤安寧,前後不過只四日,這張本該陌生的面龐,卻像是早就刻在記憶裡一般,深刻得令人心慌,驀然之間,竟是讓慕容澤的心突兀地多跳了一回。
他輕輕搖了搖頭,唇邊溢位的笑容也不知是笑的誰,靜靜闔上眼,滿口無奈道,“哎……屬你會來事。”
梁宣突然齜牙咧嘴笑了開來,逼仄陰暗的空氣瞬間噼裡啪啦爆開,正是那一朵煙火燃亮了整個天幕,震撼人心,璀璨不息。
火燒眉毛之際,梁宣反手攥緊了慕容澤的手,突然回頭斬釘截鐵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衝著慈拈朗朗道,“我才不要!”
說著,便將手裡的軟筋散奮力撒了出去,雷厲風行地拖著慕容澤便逃出了客棧。
慈拈大驚,催動內力慌忙後撤,縱然如此卻依舊吸入了些許,立竿見影,登時便覺有些頭暈眼花,不過片刻便腿腳發軟,不由盤腿坐下,運功逼毒。
那白衣女子臉上的情緒終於有了起伏,惶惶然地蹲到一旁,關切道,“師父?”
慈拈兀自調息了一番,睜開的雙眸中肅殺之氣一閃而過,沉聲道,“思桐,同你三師姐一起帶幾個人,給我去追!”
韓思桐滿眼擔憂地看著慈拈,一時卻是不敢應聲離開,慈拈當即喝道,“還不快去!”
韓思桐心下一驚,有些委屈地輕輕咬起下唇,卻是乖巧地應道,“是,師父,您自己小心。”
梁宣拉著慕容澤往客棧外頭一站,不由有些傻眼。
仍是風雨交加,已經下了大半天了,這雨竟是絲毫沒有要停的意味,冬日裡這樣的暴雨當真是萬分異常而詭異。
怔愣不過頃刻,梁宣回過神,顧不得禮義廉恥,解了兩匹馬便遞了一根韁繩到慕容澤手裡,冒著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