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顏客棧,我不當心聽到了施季卿的夢話,才知曉你的身份。”
梁宣笑容款款,“嗯。”
簡潔明瞭,毫無下文。
沉默之中,慕容澤面無表情地盯著躺成一灘的梁宣,自嘲似的牽起嘴角,隨即移開眼神,轉身欲走。
走了沒兩步,身後便傳來梁宣不疾不徐的聲音,“那又為何說謊?”
慕容澤站定腳步,並未回頭,聲音中透著若有似無的憂傷,“說出來你就會信?”
梁宣嘴角泛著苦笑,“可不是?說了我也是不信的。”
慕容澤嘆了口氣,“夜深了,犯不著為了同我賭氣,便在這裡遭罪。”
“當初在紅顏客棧,你對我的態度突然改變,不也是因為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嗎?打那時起,我說過的話,你又可曾信過一句?”
慕容澤並未回答,梁宣自顧接了下去,“恐怕不僅是不信,更是處處提防著我,追隨八大門派,等到了雪巖山,再逼我說出地靈丹的下落,沒想到卻是出了意外,便又想著是不是我起初就已知曉了你的身份,死皮賴臉地跟著你只為了阻止你,是不是?”
慕容澤眸光微沉,道,“若非如此,那夜的事情你又如何解釋?”
梁宣俊臉免不得扭曲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心虛道,“該是我當日在吹風樓裡頭喝了妙荷給別人備下的藥……所以……”
“梁宣。”
梁宣躲躲閃閃的眼神因著慕容澤冷徹入骨的聲音驀然定住,略顯慌亂地抬眼看著他。
慕容澤默默吸了口氣,徐徐道,“你曾讓我深信自己只是你洩|欲的工具而倍感憤怒哀傷,你曾讓我駭然你的步步心機而深感痛苦彷徨,你曾讓我恨不能剮了你卻終究放了你一條生路,你這般愚弄我的感情,事到如今竟、竟告訴我這些都只是意外,只是、只是因為你誤飲了那該死的春|藥?你是否還想著,我也誤會了你,便能兩相抵消互不相欠?梁宣……呵!梁、宣。”
荒唐,荒唐至極!
他可是大瀛尊貴的太子!可在得知自己誤會了他以後,雖是猶豫再三,可好歹是放下身段,不要臉地跑過來同他解釋!
可他倒好,非但對自己的解釋敷衍了事,更是想要將自己的過錯推得一乾二淨!竟是……竟是連一句道歉的話都不曾有……
慕容澤啊,慕容澤,你若是再不死心,便是天下恥笑的楷模!
慕容澤面若凝霜,深夜之中,眸子裡宛如墜落寒星,冰冷刺骨。
梁宣瞧著那寒涼的眼神,心中更是慌亂恐懼,急忙起身扯住那人的手,急切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