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肖子,給我閉嘴!再多說半個字,我不拔了你的牙,我便不叫梁成友!”
梁宣瞬間緊緊抿起嘴,識趣地用手將自己四處冒風的嘴給遮了起來。
慕容澤雖是青木教請過來的,可到底身份上該是吐蕃的人質,用來同大瀛做談判,換回耶察家的小公主。
烏達在耶察府上秘密會見了慕容澤,而後便禮貌地將他請入了吐蕃王宮。
阿瑪拉贊普乍聞此事,驚得從高堂之上,直接站了起來,片刻後慌張驚恐道,“怎得這樣沒有禮數?還不快快請太子殿下進殿入座!”
對於王父這般惶然的恭敬,烏達面色一沉,俄頃,利落轉身請了殿外的慕容澤進殿。
二王子懷光眼看著自家王父臃腫龐然的體態,險險從御階之上摔了下來,當即站過去,小心攙扶了一把,沉聲道,“王父,當心!”
阿瑪拉站穩身子,輕輕推開懷光的攙扶,理了理衣袍,恰好慕容澤緩步走了過來,便眉眼含笑地迎了上去,笑道,“不知太子殿下親駕,吐蕃有失遠迎,失禮之處,還望殿下海涵!”
做戲便是要做足,慕容澤眼中含著慍怒,卻因孑然一身而恐懼得苦苦壓制,只能氣憤地甩袖負手,微微偏過頭去,故作鎮定而倨傲道,“你們這樣……這樣不辭舟車勞頓地將本宮請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當真是大膽!這般何止是失禮!是失了大禮!你們……你們最好是及早將本宮送回去!父皇面前,本宮尚能替你們說些好聽的!”
阿瑪拉臉色極為難看,既驚懼又羞惱,只得惡狠狠地瞪著烏達。
烏達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大有一副“事態已然如此孩兒無能為力”的脫手耍賴模樣。
懷光略作思量,湊到阿瑪拉跟前,悄聲道,“這小殿下自然是要送回去的,只不能這樣著急,趕著他氣頭上,瞧他雖是太子,可到底只是個孩子,留他在吐蕃耍玩幾日,待小殿下心情好了,再大張旗鼓地給送回去,給大瀛的皇帝也有個交待,屆時只說是太子殿下前來吐蕃體察民情,想來小殿下也是不會拒絕的。”
阿瑪拉眼前一亮,頗為讚許地拍著懷光的肩膀,當即招呼左右道,“太子殿下遠道而來,我等怎可這樣失禮於人?還不快些引太子殿下去休息!再備上我吐蕃最好的酒食給太子殿下送去!”
一干人等著急嘛慌地撤下去著手準備,慕容澤瞧在眼裡,面色委實緩和了不少。
阿瑪拉深以為自己尋到了法門,畢恭畢敬地賠笑道,“太子殿下,請!”
慕容澤若無其事地望了眼面色不善的烏達,最終是勾起嘴角,彬彬有禮地笑著,甚為滿意地跟隨奴僕去休息。
梁宣作為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自然是一道進了王宮,此時此刻正趴在床上,香嗞嗞地啃著大冬天極為罕見的哈密瓜。
慕容澤嫌棄地撇了撇嘴,提醒道,“汁水可弄床上了。”
梁宣看了眼慕容澤,又看了眼自己身下的軟床,再看了眼門側屏風那頭的簡易木床,倏爾咧嘴笑得陰險。
慕容澤心頭別得一跳,便見梁宣三兩口吞下了手裡的哈密瓜,隨即將滿手滿嘴的瓜汁悉數蹭到了繡著暗紋祥雲的絲被之上。
“好澤兒,這床單看著便不能用了,今夜你便同我在那小木床上將就將就吧!我不嫌棄你睡相差的!”
瞧著滿臉無辜而又大度的梁宣,慕容澤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不容置喙地尋來了伺候的宮女,直言道,“本宮的床教一條沒馴化的狗給尿溼了,快些給本宮換一床!”
小宮女極是訝異,這裡何來的惡犬?打探著腦袋想要一探究竟,梁宣眨眼便站了過來,推著小宮女出門,貼著她耳朵小聲賠笑道,“我們太子就是愛乾淨了些,這裡可沒阿貓阿狗什麼的,還不是太子殿下吃了哈密瓜流了口水,染著床單了,好妹妹,就煩你一趟,趕緊給他換了吧!”
那小宮女被梁宣這樣臉貼著臉地吹了幾口氣,當即便連脖子都紅透了,訥訥地看著梁宣,點點頭,腳下虛浮地便飄了下去。
慕容澤陰森森地瞪著梁宣衝那小宮女揮別的手,涼颼颼道,“要不追上去唄,一床被子可別壓壞了人家嬌弱的小姑娘?”
梁宣好整以暇地瞅著慕容澤,笑得竊喜而猥瑣,忽而一把將人推進了屋,反手掩門,便將人抵在了門上,擁身貼上去輕笑道,“澤兒,你在吃醋。”
微涼的呼吸在耳畔附近逡巡,慕容澤不適地作勢扭頭躲避,又一想這樣示弱太過沒天理,生生忍下耳畔的酥|癢,鎮定道,“哪裡有醋?少主該不是繼腦子之後,連眼睛都壞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