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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似乎也實在不能只怪敬安帝與皇后不親近。

芍藥也是做如此想法,可惜她一個宮女,更沒有資格指指點點,只得極力委婉地道:“娘娘,其實清涼殿那裡看戲不太方便,若不然——叫他們到咱們宮裡來唱可好?娘娘自己聽,不讓她們聽!”敬安帝不喜觀戲,又何必非要在除夕宮宴上叫人來唱戲呢?

“一個人聽有什麼意思。”皇后不假思索地否定了芍藥的提議,聽出芍藥的意思,她有些不悅,“怎麼,難道我連戲都不能聽一場,非得順著葉氏那賤人不成?”

芍藥不敢說話了。齊峻暗暗嘆了口氣,示意芍藥退下去,對趙月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將話題轉開。趙月正呆呆聽著他們說話,接到齊峻的目光,怔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連忙道:“母后,您看我除夕那日該穿戴什麼衣飾過去?若是戴紅寶石頭面,會不會太招搖了?”

這話題齊峻毫無興趣,但顯然皇后很有興趣,頓時將心思都轉了過去。齊峻陪著聽了片刻,便告退了出來,徑往觀星臺走去。

雖然到了年下,觀星臺還是一片安寧,齊峻一走進園子的大門,就感覺四周靜謐,彷彿與充滿了世俗歡樂的皇宮是兩個世界,讓人的心迅速就從躁動轉為平靜,甚至連腳步都下意識地放輕了。

觀星臺更像是一處花園,建在皇宮最高處,四面栽種奇花異草,雖然已是寒冬,仍有些齊峻叫不出名字的藤蘿青翠如玉,纏繞在假山矮籬之上,散發出淡淡的異香。順著五色鵝卵石鋪就的小道,可以直達園子深處的宮殿。殿前鋪著三層寬寬的漢白玉石臺階,每一層兩邊都擺著從欽天監裡搬來的古儀器,那些擦得錚涼的黃銅球儀或紅銅蓮花水漏,給這平臺增加了無法形容的古意。不過這些東西——咳,秀明仙師是從來不用的。

宮殿裡照例沒有人伺候,秀明仙師好靜,修行更不喜人打擾,平日裡中人們都在園子一側的下房待著,不經召喚並不出來。齊峻走進內殿的時候,知白正一手抱著星鐵,一手抓著卷書,蹺著腳倚在短榻上,左手邊擱著熱茶,右手邊擱著點心果脯,好不逍遙。

“你倒自在。”齊峻不客氣地拖了把椅子坐下,隨手拈起塊果脯送入口中,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從早晨到含英殿開始,他還一口水都沒喝呢。

“嘿嘿——”知白趕緊放下星鐵和書,拿過茶壺替齊峻斟茶,“殿下怎麼過來了?”

齊峻灌了半杯茶,目光一掃放在他腳邊的星鐵:“國之祥瑞,嗯?”就這麼大咧咧地跟腳丫子放在一起?不過說實在的,比起黑黝黝的星鐵,知白的腳丫是要好看得多了。

知白尷尬地又嘿嘿了一聲,光著腳跳下地去,打算把星鐵送回供奉的香案上。這殿內鋪的是黑白山水紋的大理石,黑色多白色少,顏色凝厚莊重,就越發顯得知白的腳丫白生生的跟玉石一樣。齊峻目光下意識地追隨著他的腳,脫口而出:“怎麼不穿襪子?這樣冷的天氣,也不怕著了涼!”

知白根本不以為意:“不冷。”

“胡說!”這大殿裡沒有地龍,到了冬天怎麼會不冷?齊峻小時候也是捱過罰的,大冬天被關在殿裡罰抄書,那地板冷成什麼樣兒他會不知道?站起來幾步過去,伸手就把知白腰一夾,提溜起來按回榻上,順手摸了摸他的腳,“怎麼會不冷,難道你是金剛不壞——”

話沒說完,後半句沒了,知白的腳熱乎乎的,確實沒有半點受涼的意思。齊峻一片好心似乎都有種餵了狗的感覺,臉色不由得就有點不大好看了。偏偏知白並沒察覺,嘿嘿笑著扭了扭腳趾:“雖然不敢說是金剛不壞,可是寒暑不侵也有兩三分功夫了。”

齊峻拉著臉沒說話,可是目光跟著知白的腳趾動。這小子實在是生得好,尤其這一身兒皮光肉滑的,白裡透紅。瞧著他瘦條條的似乎風吹得起,可是腳丫倒是頗有點肉,十根腳趾圓潤粉紅,扭動起來像十個圓圓的小豬仔,十分可愛。齊峻本來有點火氣的,看著他的腳趾扭來扭去也不由得好笑:“扭什麼!既是這樣,你內殿裡地龍不必燒了,炭火也能省下,到了夏天冰也省了,幾時你能練到辟穀,連供奉都不必了。”

“這——”知白髮現牛皮又要吹破,趕緊把得意勁兒壓下去,厚著臉皮嘿嘿乾笑,“殿下,別啊……辟穀,這委實還沒練成呢。”真要是練成了辟穀,何至於在西南山中為了一袋乾糧被齊峻逮住?

齊峻哼了一聲,端著茶不說也不動。知白往前湊了湊,賠笑道:“殿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了?”

齊峻端了片刻架子,終於還是長嘆了一聲:“有……”

一個時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