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了幾百招後,白衣少年輕輕落地,回劍行了一禮,道:「我輸了。」
黑衣男子灑然一笑,抱拳行禮,道:「尊上不必客氣,屬下勝也是僥倖罷了。」雖是比武,卻是點到為止,龍王疏懶成性,剛才他若是一招「白虹貫日」,自己未必會贏,只是這一招太傷體力,連話都不願多說的人,當然也不願多花精力比武了。楚風落無奈地想著,目光神情,都流露出一種寵溺的微笑。
「表哥,叫我的名字。」龍王皺了皺眉,冷淡的容貌,端肅靜好,這微微的不悅也彷佛微風徐徐吹過春風湖面,又像夜雨茅屋中的一盞孤燈,溫暖而璀璨。
「是。」楚風落微笑起來,他大龍王八個月,兩個人是表親的兄弟。龍王是龍族中最美的男子,也是他以後的新娘。若是用普通的教導陰性龍族的方式教導龍王,不利於霧隱龍城,因此自幼便將龍王當成男孩子來養。
而徐長老在今天召他們兩個人共同議事,大概就是因為龍王已經成年,要告知龍王這件事情,以便不久完婚。
男子能生育,這是龍族中不為人所知的秘密。龍族在極遙遠的過去就已存在,因為龍族中人孕期甚長,對母體傷害又是極大,曾徑一度有滅絕之危,便漸漸出現了能生育的男子,代替女子繁衍生息。
隨著光陰漸逝,龍族中的人也顯示出了特異,一部分男子可以在人體內誘使成胎,另一部分男子體內能孕育任何男子的後代,前者身體為陽,擔當了保護龍族、為龍族而戰的重任,後者身體為陰,承擔了哺育後代的重任,而區分陰陽的辦法,就是在極陰的一日,月滿之時,在城中的落日湖中滴入鮮血,凝而不化者,就是陰性,反之,則為陽性。
龍族間區分雌雄不再憑藉男女,男女的不同對於他們而言只是單眼皮雙眼皮的不同罷了,龍族人跟世人的不同,使龍族人行蹤更為詭秘,很少在世人面前出現。
但是極陰之夜未必是月圓之夜,因此判斷之日一年或者兩年才有一次,而一個人一生只做兩次判定,一次是出生後,一次是成親前,因此陰夜的第二天,是全城適齡的男女婚姻大定之日。
楚風落自幼就知道龍王是他未來的妻子,守護龍城的職責將來也是由自己承擔,因此向來在文治武功上刻苦用功,卻也造成了龍王雖然有能力,但性格十分疏懶,事事依靠表兄的局面。
這是他心甘情願為澤歡承擔的。楚風落微笑,自龍王身後走近,握住了龍王的一隻手。
龍王奇怪地看他一眼,懶得掙開,也沒多說什麼,任由他握著手,兩個人緩緩往徐長老的住處而行。
徐長老已經在堂前久候,看見他們進來,跪下向龍王行禮。
龍王抬了抬手。徐長老嘆了口氣,也知道要他說話不容易,自己站了起來:「尊上,今日實是有要事向尊上稟明。」
「說。」
「尊上日後不可過於疏懶,也該勤於城中政事了。風落,明日你便把職權都交給尊上,他不明白的地方也要教會他。」徐長老目光注視著兩個人,長長嘆了口氣。
楚風落一驚,看向徐長老。
徐長老看著他,神色十分複雜:「風落,楚家和夜家都是龍族姻親,你們若是成親,對龍族有利無害,日子已經選好了,就在下個月的初五。」
楚風落如同一塊巨石放了下來,心下大定,微笑看著身邊的龍王夜澤歡。
夜澤歡皺了皺眉:「不知徐長老何意?」
「昨日陰夜子時,我拿你二人的鮮血到落日湖中驗過了,一陰一陽,的確是龍族百年來少見的良配。尊上,所有的長老都已商量過了,讓你們下個月成親。」
夜澤歡轉頭看著楚風落,一副吃驚的表情:「跟他?成親?」
楚風落臉色略略有些不自然。夜澤歡從小就跟他很好,他也一直將他看成是白己將來恩愛一生的妻子,誰知聽到兩個人成親的事情,夜澤歡居然是這種反應。
「不錯。」徐長老微微頷首。
夜澤歡搖了搖頭:「他是我的表哥。」
「尊上,這樁婚事是你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訂下的,那時因為你娘早逝,便將你託給了楚家父母照看。十八年來一直不提而已。你跟風落也是自幼就玩得很好的,親上加親更好。還是你覺得風落不好,不願娶風落?」
楚風落怔仲了片刻:「徐長老,你說什麼?」為什麼與自己所想的不符,難道是因為夜澤歡龍王之尊,所以婚事上是委屈自己下嫁麼?如果是這樣也沒關係,承受生育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澤歡以後是要為自己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