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許氏將此事對季衡說了,季衡在心裡嘆息一聲,七郎馬上就要成婚了。
世事總是在變的,孩子也總是要長大。
他又看看自己肚子,不知道這個小傢伙出生後會是什麼樣子,長大後又會如何。
因許七郎這婚成婚倉促,許氏為其準備禮物也只能倉促行事,然後讓人送往廣州去。
季衡將許七郎送與他的那隻懷錶裝進了盒子裡,又有一對玉如意,然後他寫了兩幅祝賀的字,一起封了,讓許氏一起送去廣州,這些就算是他單獨的禮。
許七郎送季衡的東西不可謂不多,但季衡唯獨送回了這隻懷錶,在季衡看來,有這懷錶實在太貴重之意,還有一個,大約是許七郎自己不清楚的,送表實則有表白之意,季衡便不能收著。
時間很快,十月很快到來。
在許七郎成婚這一天,季衡對著南方說了幾句賀詞,算是慶祝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總算成了人。
十月末,西山上下了這一年的第一場雪,雪下了整整一天,到傍晚停時,院子裡已經積了不薄的一層。
京城裡卻只是下了雨,沒有雪,不過第二天皇帝就聽聞了西山下雪的事情,第三天寫了一封問候信,又讓送了東西上山來。
這東西里,其中就有四扇鑲了不算小的玻璃的窗戶,不知道是誰給的窗戶圖紙尺寸過去,送來的窗戶和他住所的窗戶是一樣的。
於是工匠花費了很少時間給季衡換了窗。
其中兩扇是在臥室裡,另兩扇在書房裡。
這樣既有利於採光,也有利於在房裡賞景。
季衡知道這玻璃制來不易,故而寫了簡短的感謝信讓人帶了回去,順便帶了在山上摘的,他親手剝下來的松子去給皇帝吃。
皇帝收到這松子,又得知是季衡自己剝的,自然欣喜不已,捨不得吃,用一隻琉璃瓶子裝起來了,同季衡的一些字畫放在了一起,鎖在櫃子裡,等著他的皇陵修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將這些先放進去。
季衡的人生從沒有這段日子這麼閒暇,他也有意讓自己輕鬆些,無非是看書,然後就是做些文人雅事,日子也就過了。
進了十一月,季衡的肚子還是並不明顯,只有成人巴掌大的一小塊凸起,許氏當年懷孕,生下的季衡不算大,但是肚子卻不小,於是她就很擔憂,認為是胎兒沒長好。
還去請了兩位身經百戰的老接生婆來詢問,然後接生婆說有些娘子是孩子要出生時肚子也不怎麼顯的,生下的孩子也不小,讓太太放心,許氏這才鬆了口氣。
季衡倒沒許氏這樣的擔憂,和翁太醫談了些話,又看了不少婦科的醫書,知道子宮靠後或者胎盤位於後壁,懷胎都會不明顯。
京裡初雪時,朝廷放了初雪假,皇帝便又是一路騎馬上了西山。
季衡正半躺在貴妃榻上看書,皇帝突然從外面進來,身上倒是沒有雪,大約在外面脫下大氅時已經將雪都收拾了,卻一身寒氣,皇帝笑看著季衡,說,“朕來看你了。”
季衡有點發怔,從榻上起身,道,“在下雪,你怎麼來了。”
皇帝想朝季衡走近,大約是覺得自己剛從外面進來寒氣重,所以又不敢接近,道,“雪不大。我要多住兩日再回宮。”
季衡叫下人來伺候皇帝洗臉收拾換衣換鞋,皇帝都收拾好了,季衡又將薑茶遞給他,說,“快喝吧。”
又親自拿了刨灰的鐵鉗子將暖爐裡的火氣給調大一些,然後坐回榻上去,將榻上的暖手爐給皇帝,說,“看你一路被雪風吹得臉都紅了,用暖手爐暖暖手吧。”
皇帝在季衡跟前還挺在乎自己相貌的,於是對伺候的宮人道,“拿鏡子來朕看看。”
宮女微微笑著應了,去拿了個小的玻璃鏡子來捧著給皇帝看,玻璃鏡子十分清晰,皇帝發現自己的臉的確有些紅,不過他還是笑得開心,對季衡道,“大約不只是雪風,朕也是高興的。”
擺擺手讓宮人將鏡子拿開了,手接過暖手爐捧了一下,又去拉季衡的手,發現季衡的手比自己的還涼一些,就拉著不放了,說,“朕想死你了。”
188、第五十七章
許氏現在熱衷於做小孩子的衣裳,大約的確如她所說,年紀越大,對新生兒越期盼,以前懷著季衡時,她也沒有多大興致自己給孩子做衣裳,現在遇到季衡懷孩子了,季衡別說做衣裳,連針是怎麼拿的都不知道,所以許氏就自己做。
得知皇帝來了,她在自己屋裡也沒有起身,只是說,“他們要